漆黑的夜中,車子緩緩駛入宋家莊園。與周圍黑夜不同的是,莊園主樓此刻燈火通明。
車子堪堪停好,抱了人一路的宋逸群剛把人放好,宋鶴就醒了過來,不過還有些懵。
“小鶴,到家了。爸應該在裏麵還沒睡,他也好久沒見你了……”
看他睜開了眼睛,宋逸群告訴還有點懵的他到家了。
清醒了一下,宋鶴點點頭下了車。看著眼前奢華的主樓,宋鶴總感覺有點熟悉,以為是原主殘留的意識就沒有多想。隨後,走進了眼前的樓內。
宋逸群一直觀察著宋鶴的神情,看到他好像並沒有什麼感觸,眼底閃過一絲低落。掩飾好自己的感情,宋逸群跟在他後麵走了進去。
一進去,宋鶴就看到了坐在沙發正中央的男人。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多痕跡,反倒沉澱成了一種威嚴、沉穩的氣質。男人不到五十的年紀,俊美的臉龐甚至沒有一絲皺紋,隻是多了成熟的魅力。
看到人進來,宋父起身到宋鶴身旁,似是想抱他一下,卻沒有伸手,隻是拍了拍他的肩。
“小乖,吃飯了嗎?我讓王媽……”話沒有說完,宋父看到宋逸群無聲對他點頭。在看到大兒子堅定的眼神後,麵對再多難題都麵不改色的商界大佬,瞬時紅了眼眶。
似是再也忍不住,宋父一把抱住宋鶴,宋父的懷抱逐漸收緊,檀香氣息裹著溫熱的體溫撲麵而來。宋鶴僵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揪住西裝下擺。他看見宋父後頸一根銀白的發絲在燈光下晃動,像是落在黑檀木上的雪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宋父的聲音悶在肩頭發顫,昂貴的高定西裝被攥出褶皺。宋鶴想起原著裏宋父在暴雨夜翻遍整座城找離家出走的小兒子,最後在醫院打著吊針還在看尋人啟事樣稿。
“爸。”他生硬地回拍對方脊背,喉間泛起酸澀。這具身體殘留的本能遠比想象中強烈,當掌心觸到那片顫抖的肩胛骨時,心髒突然抽痛得厲害。
王媽端著糖水從廚房出來時正撞見這幕,瓷碗在托盤上叮當輕響。這位在宋家二十年的幫傭瞬間紅了眼睛:“小少爺總算肯回來喝我燉的雪梨湯了,上回您說太甜……”
“先吃飯。”宋逸群適時打斷,伸手虛扶住父親後背。水晶吊燈在他鏡片上折出細碎的光,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三個月前他親自把醉倒在酒吧的弟弟接回家,得到的隻有砸碎在腳邊的花瓶。
餐廳長桌上擺著八寶鴨和蟹粉獅子頭,都是原著裏宋鶴離家前最愛吃的菜。宋鶴夾起一筷鬆鼠鱖魚,酸甜醬汁在舌尖化開的瞬間,記憶突然閃回原主把請柬撕碎扔在父親臉上的場景。
“房間還留著。”宋父用公筷給他添了個酒釀圓子,瓷勺碰到骨碟發出輕響,“你以前收集的那些絕版車模,上個月拍賣會又收了三台……”
宋鶴盯著湯碗裏晃動的月光,忽然瞥見宋父左手無名指上的戒痕。原著提過宋夫人病逝後,宋父再沒摘下過婚戒,直到半年前原主在爭吵中把它扔進噴水池。
“明天我想去墓園。”話出口的瞬間,宋鶴自己都愣住了。但當他抬頭看見宋父驟然亮起的眼睛,忽然覺得原主殘留的那縷執念正在胸腔裏輕輕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