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研讀書冊的同時,六萬裏之外,青雲宗藏書閣卻是人影如林,個個麵色鐵青,當中一名白袍人,更是麵露悲憤,不知受到什麼刺激,雙目布滿血絲,口幹欲裂,如果不是心裏一股忿氣支撐,隻怕當場就要倒下。
這白袍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退居二線,掌管世藏書閣的元嬰長老,修煉至元嬰,即使幾百歲高齡,但相貌仍然是一個壯年漢子,放在平時,他表現得相當清冷,讓人不敢輕易接近,儼然是一副仙道中人的高深模樣。
隻是今天呢,他已經無法再保持這副形象,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藏經閣失竊了,而他是目睹失竊過程的唯一目擊者,也就是說,影響整個青雲宗的尊嚴和驕傲這份巨大的責任,已經沉重地背負在他的身上。
“裘長老,因為這件事情,青雲老祖已經蘇醒了,你可還有話說?”
一名年約二十,身著五彩錦袍的青年,帶著責問的語氣說道,盡管長得年輕,但他那複雜的眼神,以及讓人看不透的城府,卻出賣他的實際年齡。而且,這青年一舉一動間,竟散發著霸道的王者之氣,令人一見便生出臣服之心。
“掌教師兄,我裘某從不說謊,即使說一百遍,一千遍,還是那句話,這藏經閣失竊,我雖是親眼所見,但卻看不到對方,更無法上追上對方一步,此事千真萬確!”
裘姓長老說這話時,渾身激動得直抖,要知道,因為藏經閣失竊,短短一日,已經驚動了青雲宗上上下下五六個堂口,一直到現在掌教親臨。
而他麵對這麼多人的盤問和質疑,來來回回隻是那麼一句解釋,就是見到有模糊身影閃入藏經閣,麵對重重陣法如入無人之境,然後三鐵箱修煉法門就失竊了。而且,那失竊三鐵箱修煉法門,竟沒有什麼上乘秘法秘術,全是練氣相關,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法門。
這件事情如此詭異,裘姓長老解釋不知多少遍後,就連自己也在質疑自己,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可以如入無人之境進入青雲宗藏經閣的強者,居然會隻偷這些基礎法門?
“裘長老,不是本尊懷疑你,而是這件事情,徹頭徹尾隻有你一人親見,等會麵對青雲老祖,你自己看著辦吧,本尊雖與你有師兄弟情誼,但也不可能袒護你!”
錦袍人長歎一聲,眼中帶著憐憫地看著裘姓長老。
“掌教師兄,如果青雲老祖親到,也不能讓你們釋疑,那我裘某再無臉呆在青雲宗了,就讓我追隨青雲宗先祖,雲遊而去!”
裘姓長老說到這個份上,身上已經透露出森森死氣,原本烏青的頭發,也迅速地變白,白皙有光澤的皮膚,也寸寸皺起,所有人見狀,俱是一驚,這是在散功啊。
一個元嬰強者在散功,功一散盡,立刻衰老慘死,這種死法等同於剜骨酷刑,叫人不寒而栗。
“慢著!”
突然間,一聲厲喝響起,震撼在場所有人的心神,同時也立刻阻止了裘姓長老的散功。
隻見那裘姓長老猶如枯木逢春,變白的頭發再次轉黑,皺起的皮膚再度撫平,蒼老的容顏也迅速地恢複原狀,而且較之以前,更顯年輕。
“老祖來了!”
“恭迎老祖!”
“老祖吉祥!”
..
短暫的震撼後,所有人同聲驚呼,然後整齊劃一地拜倒在地,包括那位掌教。
而裘姓長老停止散功後,隻覺得一股精氣湧入體內,多年未曾寸進的修為,隱隱上升了那麼一點,僅僅是這麼一點,已經讓他暗暗咋舌,受寵若驚。
“老祖,事情是這樣的..”
“稍安勿急!”
跪倒後,裘姓長老神情激動地望向來人,焦急地解釋起來,不過馬上被來人揮手製止,後麵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隻見藏經閣的門外,一個非常普通,長相甚至有些猥瑣,談不上絲毫仙風道骨的老頭,正背負著雙手,緩緩步入。
老頭一雙魚目般的小眼睛,射出炙人的眼神,筆直地穿過在場眾人,落在藏經閣失竊的位置上。
無數原本分類工整的書籍,已經被翻得七零八落,有些甚至在地上胡亂地堆在一起,為了保持現場的原狀,裘姓長老不敢動,而過來查看詢問的堂主們更不敢動,掌教和另外一群長老無比認真地查看一遍,也選擇保持原狀不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