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轟然倒塌,伯爵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從塌陷的地麵判斷出來對方是挖空了下方的泥土——這本不該發生,假如他更加機警一些的話是可以察覺到地下的騷動的,但他一直都隻待在自己的伯爵府之中從未下去巡視,而下方的守軍們由於屍體臭味的騷擾休息不足精神疲憊卻也並沒有去注意到這種細節。
城牆塌下來了,但同時,伯爵內心中也有類似的東西塌了下來。
不遠處待在床弩射程之外的愛德華麾下的騎士們發起了進攻,守軍們還沒有從忽然的倒塌之中清醒過來,沒有被砸死的人一臉驚慌失措地捂著自己的頭尖叫著是“地龍來了!”隻有少數人試圖反擊,但愛德華一方的進攻部隊瞄準了倒塌形成的長度十米有餘的正麵城牆,層層疊疊的它們當中還有不少擁有一定的高度,但上頭的弓箭手以及床弩卻是徹底地被毀掉了,要從別的地方調動過來在一片混亂之中極為困難,一位僥幸逃過塌陷的軍士還在大聲叫罵著躲在下麵的弓兵,而從二樓殘餘的一塊搖搖晃晃的巨石從他頭頂上落下直接把整個人砸成了肉泥。
“砰——轟!”塌陷還在持續,狼堡的多層厚實的結構在地基忽然塌陷的時候也不會直接就碎成成一地,但前後牆壁傾斜互相支撐僵持著的行為卻造成了更多的附帶危險,在見識到軍士被砸碎以後看著搖搖晃晃的巨大石塊弓兵們拒絕朝著這邊趕來,一些殘留的騎士和軍士在這會兒大叫著甚至拔出了長劍逼迫他們上來,而加速衝了過來的查爾斯率領著一眾英勇無畏的瓦瓦西卡騎士直接就駕馬踩著尚且不穩定的城牆塌陷形成的崎嶇道路衝了進來。
“對瓦瓦西卡人來說,這平坦如同石板路!呼哈!”城主閣下發出鼓舞士氣的喊聲,而隨同他前進的騎兵們大聲地回應:“呼哈!”他們駕馬如履平地,衝進狼堡的第一層外圍以後待在第二層城牆之中的弓手們立馬發起了攻擊,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在騎士們的身上,然而吸取了一年多以前和西瓦利耶戰鬥的教訓,查爾斯他們一行亞文內拉騎士這一次就連戰馬也配備上了板甲。
“叮!嚓——”“當!——鏘!”絕大多數的箭矢都被板甲所彈開,隻有極少數因為這居高臨下極盡的距離才擊穿了板甲——但也僅此而已了,僅僅是箭頭穿過之後就卡在棉甲緩衝之中的箭矢令騎士們看似好像滿身瘡痍但實際上仍舊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們英勇地單手折斷了箭矢,之後手持長矛往前刺出命中那些因為吵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軍士和弓手們,之後鬆開抽出腰間的長劍。
“為了伯爵!”由於戰馬不足而隻能采取步行的一名騎士衝了上來,查爾斯果斷地指揮戰馬立起前身踢出一腳,沒有背負馬甲就重達八百公斤亞文內拉山地戰馬的一角好比戰錘,沒有蓋上麵甲的騎士被踢中了下巴直接就在碎骨和血沫之中向後飛出,重重摔倒在地以後脖子一軟已經是沒了生息。
“佛德裏克爵士!啊啊啊——”似乎是騎士麾下軍士的另外一個穿著老舊盔甲之前拔出長劍要逼迫弓兵們前進的軍士衝到了查爾斯的麵前,但城主立刻讓戰馬落下往前衝撞,直接碾過去用連人帶馬加上裝備將近一噸重的衝撞把他整個人踩得肢體扭曲,普通戰鬥當中優勢極佳的板甲防具在麵對體型龐大強而有力的戰馬時變得極其羸弱。
“一個騎著他心愛戰馬的騎士和步行作戰的時候是兩個人。”這樣的諺語此刻得到了最大的詮釋,西瓦利耶人為何可以以重裝騎兵奪得最強地位也是因為如此,騎士最好的武器是他們的知識和身下的戰馬,就連相對瘦小的草原戰馬也可以頂上十來個成年人的力氣,體格如此雄壯的山地戰馬輕易就可以拉著十幾二十個人往前進,麵對訓練有素的騎士和戰馬的時候步兵幾乎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這還沒完。
“射擊高處!”解決了幾名頑強地衝上來的伯爵家騎士和軍士以後,放任那些弓兵開始慌忙往城堡的內部逃去,查爾斯舉高長劍指著內側箭縫裏頭藏著的弓兵對著剛爬上崎嶇的城牆廢墟的己方弓兵這樣說著,然而話音未落立馬就有一人被躲在安全的箭縫當中的弓兵命中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