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格格身子丫鬟命(1 / 1)

塔塔喇氏喚來了容嬤嬤,指著我道:“從今天起,我便讓她留在這裏給蘭兒當丫頭使喚,伺候著蘭兒,為蘭兒當牛做馬。所有粗活、累活都由她幹,讓她好好補償我的蘭兒。你給我在這兒看著她,拿鞭子守著她。若是她有一丁點兒偷懶懈怠,就甭跟她客氣。”

我憤然道:“我是額祈葛的親生女兒,是科爾沁的格格,怎容你們把我當奴隸一樣拷打淩虐?”

塔塔喇氏又狠狠地給了我一記耳光,道:“大汗不缺你一個女兒。你若是敢向大汗告狀,”說著,她狠狠地盯著雨晴,續道:“我就把她打殘。”

我很納悶,為什麼吳克善和她都會用雨晴的安危來對我進行要挾?若說有其母必有其子,但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母子啊。

塔塔喇氏向容嬤嬤撇下了一句:“這兒交給你了,我累了,要回帳小憩。”便拂袖而去了。

“是!”容嬤嬤恭送了塔塔喇氏後,轉而陰狠地看著我,令我和雨晴不禁毛骨悚然。

容嬤嬤捧來一盆髒衣服給我,喝道:“快,替蘭格格把衣服洗了。”

海蘭珠忙從我手中搶走了盆子,道:“這怎麼能行?這些粗活怎能讓妹妹幹呢?”

容嬤嬤再從海蘭珠手中捧了盆子塞到我手中,道:“這是大福晉的命令,讓她在這兒為奴為婢,伺候格格。奴才負責監管,請格格不要讓奴才為難。”

我向海蘭珠友善一笑,道:“沒事兒,姐姐。不就是洗幾件衣服嗎?”

海蘭珠擔憂地道:“你何曾做過這些粗活啊?”

“我們草原上的女孩能騎擅射,本領不小,洗幾件衣服算得了什麼?”我捧著那盆髒衣服出了帳。

容嬤嬤找來了一根鞭子,道:“把這些髒衣服端到河邊去洗,往前一直走便是了。”

“我跟你一起去。”雨晴跟上來道。

卻不料,她尾音未落便傳來“啪”的一聲,接著便是她的哀嚎:“啊!”原來是可惡的容嬤嬤給了她一鞭,惡狠狠地道:“有你什麼事,你給我把這片草原的雜草都除了。一個時辰內若是除不完,就甭想吃飯。”

雨晴的袖子被鞭子抽裂了一條縫,露出了一道鮮紅色的鞭痕。雨晴吃痛地捂著傷著傷口,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撫著她的肩膀,向容嬤嬤怒道:“不許你打她,聽見沒有。”

容嬤嬤理直氣壯地道:“我是奉大福晉的之命管束你們,她區區一丫頭,我自然有權做任何處置。”

我怕她再繼續刁難雨晴,便立即端著髒衣服,向河邊走去。烈日當空照,似乎要把我融化了才甘心。前所未有的熾熱凶狠地襲擊著我。老天真是一個落井下石的壞蛋,從前我與雨晴優哉遊哉地欣賞草原美景時,天氣也並沒有像這般熱,怎麼如今我在這受累遭罪,老天卻唯恐整不死我一樣,不停地折磨我呢?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如行屍走肉般遊走在這寬曠的草原,這才深刻體會到什麼是“無邊無際”,耳邊還伴隨著容嬤嬤的斥罵聲與鞭子抽在我身上的聲音。

“快點走,兩個時辰後還要趕回來伺候蘭格格用完膳呢。”

我忍不住道:“還有多長的路啊?我怎麼感覺這片草原沒有盡頭呢?”

“從帳裏到河邊走半個時辰也就到了,你走得像烏龜那麼慢,肯定要走很久。”

我憤然道:“那你走給我看看,我看你能走多快。”

她被我一頂撞,又給了我一鞭,道:“奴才奉大福晉之命指揮你幹活,若走開了,豈非失職。”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不分是非,狼心狗肺的跟屁狗。但不敢在嘴上罵出來,畢竟,我並非受虐狂,為了減少一點皮肉之苦,還是閉嘴吧。

好不容易,總算到了河邊。我的腿仿佛已沒有任何知覺了。如果能讓我坐在草地上歇息片刻,已是莫大的恩賜了。但容嬤嬤的鞭子硬生生把這恩賜收回了。

我用雙手從河中舀了一些水到盆中,開始使勁地搓洗那一件件繽紛華麗的大衣。容嬤嬤在一旁囑道:“每件衣裳要洗得跟新的一樣,不能有一點汙漬。”可無論我如何用力地搓,有些汙漬跟我作對一般頑固地粘在衣裳上,洗之不去。

我向容嬤嬤求助,卻不經意開口道:“容嬤嬤,可有皂角?”

她板著臉,道:“老身不姓容,隻有一個名字:烏雲。”

我心裏暗笑道:嘿!還真是人如其名,像一塊烏雲一般無時無刻籠罩著我。不過,我管你叫什麼名字,先解決我燃眉之急才最重要。

“烏雲嬤嬤,沒有皂角如何洗淨這些汙漬?”

她木訥地道:“你自己看著辦。”

我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指望她幫我?好比指望塔塔喇氏向我跪地賠罪,也好比指望大明朝不戰而降,真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