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措望著秦墨——那蹲下身子把小寶放在膝頭上,仔仔細細給孩子擦手的男人。可歎,很多人一輩子都未必會遇上那麼一個讓自己神魂顛倒的人,又愛又恨卻甘之如飴。而他們是多麼幸運遇上彼此。如此幸運,再也不會放手。
所以,阿墨。對你,我隻能說抱歉。不是你不好,是無法愛上。何措永遠不會告訴李澤墨,在他們共度的那段米國時光裏,她不是沒有想過試試的……
何措眨了下眼睛,微笑注視麵前男人線條流暢的側臉,亦如當年醒來看見的第一眼——紫襯衫黑長褲襯著那張白皙俊美的臉,華麗而神秘,如同王子。“阿墨。我就不去機場送你了。請替我向阿姨叔叔問好。”
她的聲音不緊不慢,清清軟軟的,李澤墨想,怪不得聽安小米說小寶喜歡賴著她讀睡前故事,確實很容易讓人打瞌睡啊……
手指不由地摩挲了一下口袋裏的東西,李澤墨目視前方。此刻,對麵的那男人給小寶擦幹淨手後,接過糖水大叔遞過來的小糖人。小寶伸手去夠,他卻站起身來,就是不給。一輛公交車停了下來,擋住了他的視線……
李澤墨轉過臉來,揚揚唇角,故意白她一眼。“好啦!擺一張哭喪臉,存心給本公子找晦氣是吧?好了!好了!本少爺才沒有那麼玻璃心呢!本少爺風流倜儻、一表人才,還怕沒姑娘前仆後繼?放心啦!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你這沒心肝的,留給秦墨那家夥受著吧!”抬手想要摸下何措柔軟的發絲,還是放下了,仰頭看向城市上空湛藍的天。
守了四年,也算值了。
“來,抱抱!”李澤墨朝何措張開雙臂擁了一下她。“你要乖啊……
“……”
“聽秦墨的話。”
很輕的一個擁抱,何措微笑閉上眼睛,拍拍男人寬厚的背。
李澤墨鬆開手。秦墨已經牽著小包子走了過來,他狠拍了下秦墨的肩膀,勾唇冷笑。“我還會回來的。”
秦墨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灰太狼的台詞他知道。於是,秦某人明白了,這是暗示他們,如果他結婚,他和何措應該送哪種結婚禮物比較合適。
當然,此刻的李澤墨還不知道秦某人的心思,他彎腰抱抱小包子。“小寶。乖。來告訴叔叔,世界上誰最大?”
“媽咪!”小包子說著,把沾滿口水的小猴子糖人往何措嘴裏塞……何措往後退一步。“媽媽不愛吃。小寶自己吃哈!”
“真乖。叔叔要回美國了。你要好好聽媽媽的話。”
“叔叔還會回來看我們嗎?”小包子舔一口糖人,眨巴眨巴滴溜溜的大眼睛。
“嗯。小寶每天念十遍,叔叔是世界上最帥的人。叔叔就會來看小寶的。”
何小寶拍拍手。“好!”
一大一小又說了一會兒話,李澤墨看了一眼腕表。“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
秦墨彎腰抱起兒子。
何措微微一笑。“阿墨。一路平安。”
李澤墨捏捏何小寶粉嫩小臉蛋,朝一家三口點點頭。
秦墨拎起小包子的手。“寶貝兒,跟叔叔說一路順風。”
“叔叔。一路順風。”
“……乖。”李澤墨被噎了一下,冷冷看了一眼秦墨,揚手招了一輛車,消失在下一個轉角。
……
何措挽著身邊男人的胳膊,大手牽小手並排往回走。“小寶注意別弄髒爸爸的衣服。”
阿墨。我用下半生所有的生日願望許你下一個花開之際一定會遇上那兩萬分之一。
阿墨,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