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放回桌上。
時聿寒紅著眼睛,一邊緊緊盯著手機,一邊拿起酒杯,又狠狠的往胃裏灌了一大杯紅酒,放下空酒杯,他起身就去了浴室,洗了一把冷水臉才又回來坐下,繼續盯著手機。
待情緒足夠平靜,才又拿起手機,給蘇子玥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老婆,要好好的。]
不管以後我和你能不能在一起,我不出現在你麵前的這段日子,你都要好好的。
後麵這句,時聿寒沒有以短信的形式發過去,而是在心裏低低的說著。
放下手機,時聿寒拿起酒瓶,往高腳杯裏倒酒,紅色酒液如小瀑布一樣,立刻傾瀉而下,豔麗的紅,妖冶的紅,卻刺激的時聿寒冷色瞳孔瞬間一縮,當年蘇子玥跳樓後躺在血泊中的畫麵立刻在眼前浮現,驚的時聿寒當即就捏爆了手裏的酒瓶。
嘩啦!
手被割破,鮮紅流了出來,而腳邊的白色地板上,全是紅色酒液和酒瓶碎裂的玻璃屍體。
時聿寒沒有感覺到痛,隻是緊緊的盯看著傷口的血水一點一點的滴下,滴入地上的紅色酒液和玻璃碎渣裏,十足的觸目驚心。
而他,卻覺心安。
當初,她不該一個人躺在那血泊之中的……他應該陪著她……
時聿寒唇角微揚,看著血一點點的滴下,心平靜的不像話。
喀嚓。
就在這時,vip套房的門被人從外麵用房卡打開,沈遺世、宮錦文、黎陌謙走了進來。
三人一進來就看見時聿寒坐在客廳沙發上對著自己手上的傷口笑,如當年的那些日夜他自殘的場景一模一樣,嚇的他們一身冷汗的同時,趕緊衝過去,找藥箱的找藥箱、查看傷口的查看傷口、咒罵的咒罵。
宮錦文一從櫃子裏找到了藥箱,黎陌謙就火速給時聿寒處理傷口,而沈遺世則火大的繼續咒罵:“媽蛋,你這強迫症,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啊?黎醫生那個庸醫,治了那麼多年了,怎麼還沒將你治好?你就不能不自殘嗎?你以為你這是折騰自己嗎?錯!你這是折騰我們!”
看著時聿寒因為失血有點蒼白的臉,宮錦文歎了口氣,才道:“遺世,好了,別再說了。”
沈遺世這才閉嘴,一屁股坐在時聿寒對麵的沙發上,拆開一瓶酒,拿起一個酒杯,倒了滿滿一杯,一口給幹了!真是氣死他了!
黎陌謙給時聿寒處理好傷口,又給時聿寒的傷口纏好紗布,凝睇著那纏在時聿寒手上的紗布三秒,他才抬眼,看著時聿寒,輕聲問:“又想到她躺在血泊中的畫麵了?”
如果不是,他這個好友,不可能會對著流血的傷口笑的跟即將要解脫一樣。
時聿寒沒有回答黎陌謙本就已經知道答案的話,也沒有看黎陌謙,而是麵無表情的往後靠,完好的左手枕在後腦勺下,綁著紗布的右手抬起,迎著天花板的大吊燈燈光,左右翻了翻,手心和手背各看了看。
看時聿寒麵無表情的打量著他那隻受傷的手,沈遺世當即又沒好氣:“怎麼,嫌傷的不夠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