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對了,我其實一直有個疑問想問你們城裏長大的孩子,想當初小學裏,你們學那首‘鋤禾日當午’的時候到底能不能理解啊?我小時候吧,家裏其實也一般般,我爸媽也都在單位裏上班,農忙的時候才會下田幹點農活,我們小學的時候,還經常有‘忙假’可以放,因為老師也都要回家農忙,而年齡大一點的學生回家也都會幫家裏幹活,但是也沒有覺得有多辛苦啊。我覺得吧,我們這一代,連我們這樣的農村人都沒有那種設身處地的感受去理解那首詩,你們城裏人應該更理解不了吧?”楊建笑著問劉丹。
劉丹想了想說:“其實吧,詩詞就是一種意境,你幹嘛非得去實際化?我們隻要能知道它想表達‘每一粒糧食都來之不易,不要浪費!’就行了。其實說真的,我連水稻和小麥都分不清,隻知道這些都叫禾。”
“不是,禾是水稻,不是小麥,我們叫水稻苗叫禾苗,小麥苗就叫小麥苗。禾就是水稻。”楊建糾正道。
“什麼呀,禾是穀物的統稱,所有穀物都叫禾。你怎麼考上大學的啊?連這個都不知道,還說自己是農村的呢。”劉丹有點奇怪地看著楊建,這家夥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啊?
“曉紅姐,你說,禾是水稻還是穀物的統稱?”楊建問陳曉紅。
“我們小時候老師也是這麼教的啊,禾就是水稻。劉丹,你們城裏的老師是不是不懂啊?”陳曉紅也覺得楊建說的沒錯。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肯定是你們城裏老師瞎說的。”楊建得意洋洋的樣子看著劉丹說。
“不對,禾就是所有穀物的統稱,劉丹沒說錯。我們小時候老師可是講得很清楚的,所有穀物都屬於禾,不光有小麥,水稻,還有玉米、大麥、高粱等。”劉燕這時候也開口說起來,她認為劉丹說得是對的。
“不會是你們這裏主要隻種水稻,你們老師為了讓你們好理解,才那麼說的吧?或者是你們老師也隻是一知半解而已。”劉丹聽見劉燕說的跟自己一樣的,剛剛有點疑惑的心又開始堅定起來,畢竟自己是城裏長大的,對這些農作物還真不是很了解。
“不對,我們老師說了,隻有用‘禾’這個做偏旁的字,又是表示農作物的的才是禾,你看糧食裏麵就水稻是有禾的,所以禾就是水稻。”楊建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
“好了,別爭了,回去查查字典不就行了?”劉丹覺得這樣爭下去也沒意義,等字典一查就出來了。
“行行行,到時讓你心服口服。”楊建卻是不服輸,自己記性這麼好,怎麼可能會記錯呢?
劉丹三人卻不理他,徑直往山下走去,本來山坡就不高,沒一會就來到山下,過了一條馬路,就到了田邊。這裏的灌溉係統修得很好,每一條水渠都是用石頭和水泥堆積砌成,渠水清澈見底。因為現在不是豐水期,水流不是很急,在一些水深一點的地方,都能看到小魚在遊泳,在一些石頭較多的地方,還能看到螃蟹和小蝦子。
稻田被這些水渠分割成整齊的一塊塊,有長方形,有正方形,也有一些三角形,人站在這些稻田中央的水渠岸上,感覺自己就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中。
在稻田裏,還有零星幾個人在幹著農活,有拔草的,有打藥水的,還有查看水稻長勢的。
“以前我們小時候,哪有什麼空出來玩啊,都是放假了就幫家裏幹活,還要帶弟弟,我爸媽以前務農,不像你們這裏農村的還有單位裏上班的,我們那很少的,都是務農養活一家人。”劉燕想起小時候,想起去世的父母,又不由一陣傷感。
“是啊,聽我爸媽說他們小時候,一家人都要去掙工分,也不知道這個工分是幹嘛用的。反正聽說是整個小隊裏的人有活一起幹,有飯一起吃。聽說小孩去撿稻穗啥的還能換工分呢。”楊建也回憶著小時候聽爸媽講的事情。
“劉丹你小時候聽你爸媽說過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嗎?城裏應該沒有什麼工分吧?”陳曉紅問劉丹。
“不是很清楚,我爸媽做生意忙,陪我的時間很少。”劉丹淡淡地說。
“唉,你們看,那邊還有個小孩也在幫著他們家大人在田裏幹活呢!”楊建眼尖,老遠就看到了最邊緣的一塊田裏,一家三口在幹活。
隻見在那塊靠著溪流的稻田裏,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田裏拔稗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在不停地把兩個大人拔出來的稗草拿到田邊水渠岸上。
“現在這樣一個社會,農民都不需要靠務農就能養活一家人,這孩子的父母還能帶著孩子來田裏幹活,真的很少了。”劉燕看著那一家子其樂融融地在田裏幹活不由感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