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瀾雖久居閨閣,但魏德海的名號還是聽說過的,那可是皇上跟前最受寵的心腹之人,對她如此禮遇,她怎能怠慢,忙站起身躲過他一拜,“魏公公多禮了,有勞公公跑這一遭,銘恩不才,還請公公多多原諒。”
她並未自稱閨名還是稱了封號,卻再魏德海跟前恭敬有禮,自是高看了魏德海一眼。
魏德海更是高看江意瀾一眼,愈發的對其看重,笑眯眯的道,“皇上還特地囑咐雜家,公主趕路勞累,不必急著進宮謝恩了。”
江意瀾又是一番感激,自有文駱兩府的人上前招呼魏德海,她則回了頭仍與老夫人徐老夫人丘氏說話。
一行人迎著江意瀾等人回了武駱侯府,自是酒宴款待,一陣熱鬧,自不必說。
這一次回來,江意瀾的身份不同從前,府裏的姐妹們再麵對她時,不免多了幾分小心。
尤其是駱玉函,因著藍翎王造反之事,朱芳沁受到連累被押入大牢,如今正在等候處斬。
一向驕縱的駱玉函頓覺身無護符,再也不同往日那般高高在上,再見江意瀾時,隻覺得羞愧難當,暗地裏又生出些恨意來,如果不是江意瀾從中作梗,藍翎王得勢,那她外祖家便是帝王之家了,而如今卻落得牢獄之災。
恨完了江意瀾,她又惱怒母親,若母親不參與這些事,又怎會被藍翎王牽連至此?就連她的閨譽名聲上也落了諸多不是,日後那個貴族敢娶她為妻?
駱玉函心下計較著,又氣又怒又傷心,隻在宴席上坐了坐便走了。
江意瀾自不會與其計較,見駱玉蟬端莊的坐在席間,遂趨步上前,“玉蟬妹妹。”
駱玉蟬麵上訕訕的,站起身不冷不熱的行個禮,“見過公主。”
江意瀾見她麵色發酸,遂笑道,“妹妹無需多禮,可否借步說話?”
如今身份不同,駱玉蟬哪裏能拒絕?怏怏的跟著江意瀾到了暗處。
江意瀾笑道,“妹妹還想著之前的事呢?還是不好意思拉下臉來?你明知道那件事不是我說出去的。”
駱玉蟬冷冷的道,“那又如何?反正都已經傳出去了。”
江意瀾看她一眼,明暗光線下她臉上淡淡的,實在瞧不出半分熱情,“傳出去又如何?隻要陶公子不介意便是了。”
駱玉蟬臉上微紅,嗔怒道,“休要胡說。”
江意瀾見她恢複了往日姿態,遂低聲問道,“我倒想問一問,你是怎麼知道藍翎王的事呢?”
駱玉蟬緊咬著嘴唇,“你不必知道。”
江意瀾見她如此,遂道,“你既然能與陶清廷相約,想必自有你們的法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藍翎王的事是他告訴你的吧?隻是他怎麼知道這件事?”
駱玉蟬麵上黯了黯,“你明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來問我做什麼?”
陶清廷之父亦是藍翎王席下幕僚之座上賓,間接的參與了造反之事,如今陶家受其連累已被抄家,陶家也馬上就要被流放。
這件事一定是陶清廷從其父那裏聽到些消息,這才輾轉告訴駱玉蟬的
而駱玉蟬著惱的可能也是此事。
江意瀾試探著問道,“陶家沒落,難道你還念著陶清廷麼?”
駱玉蟬麵色沉了沉,眼圈微微一紅,喃喃道,“他原是偷聽到的消息,隻知他們要利用武駱侯府,卻不知詳情如何,這才悄悄給我傳了消息,讓我多做小心,卻沒想到他自己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江意瀾知她心中難受,又感念陶清廷有情有義,遂道,“你放心吧,你二哥早就打聽過了,陶父並不知道內情,不過是被人利用了,至於陶清廷,這消息若不是他傳給了你,我又怎麼知道這些?也不會有這以後的事了,過上個一兩年,陶清廷若真有才,自會考取個功名,到時候再來咱們家把你風風光光的娶回去。”
駱玉蟬心下驚喜,又半信半疑,“他犯了這樣的大罪,還許他參加科考麼?”
江意瀾便道,“皇後娘娘那裏自會為他求情的,皇上也是個愛才的,雖生性多疑,卻也不是昏庸無能的,橫豎祖父孝期未滿,且等等再說。”
駱玉蟬聳然動容,皇後怎會關注到陶清廷?定是有人稟了皇後才是,那這人非江意瀾莫屬了,她與徐府關係匪淺,又在逆亂的事上立了大功,於皇後也算是有功了,或許皇後真會賣她這個麵子。
當下,她訕訕的道,“多謝二嫂。”
江意瀾嗤了一聲,“如今我可不是你二嫂了,休要亂叫。”
駱玉蟬嘻嘻笑道,“大平國的國王陛下都把你許給我二哥了,你不是我二嫂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