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詫異於百裏妙兒的年紀，隻是猜測寧如是和百裏睿之間的關係，沒有絲毫指責的意味，卻更加詫異於寧如是話語中的幽怨，難道他們兩人……心中的猜疑更重！
寧如是將謝了兒眼底的猜疑看得明白，卻隻是幽幽一歎道：“塵緣往事了！”
寧如是話語中的蕭然索慍令謝了兒心中猛然有著一種堵堵的感覺，仿似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又下不去，隻是難受，眼底隱隱有著晶瑩的淚花翻滾。
“傻孩子，怎麼又哭了呢？”寧如是輕輕走到謝了兒身旁，抬指拂去腮邊的淚痕，卻掩飾不了自己眼角的淚水滑過。
“師母，你－－很苦的！”
“這麼多年，苦得又何止她一個！”盈盈聲音傳入屋裏，謝了兒回眸，見雲姑搖曳的身姿緩緩步入屋中，眼眸晶亮，謝了兒這才發覺，雲姑也有一雙魅惑的眼眸，隻是方才被玄婆婆的眸子映襯的，看不出其中的閃亮。
“雲姑，你又在說什麼？”寧如是微微蹙眉，不悅道。
“絕幽穀中的人可都看在眼中，就是你，一昧地逃避！”雲姑故作不見，隻是身子輕盈地坐在椅子上，隨手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水，微啜一口，好看的眉心緊蹙，幽幽道：“但是情就似這茶，就算再好的茶，放久了，也不過是涼茶一杯，早已失去了茶的韻味了！”
“你……你又來胡說什麼？”寧如是微微一怔，沉聲斥道。
看著寧如是的表情，雲姑微微一笑，眉心舒展開，就是嬌媚全無，有的隻是欣然，淡淡道：“我來可是為了正事的！”
不理會寧如是的詫異，雲姑從懷中取出一物，輕輕一抖，薄薄的一層，在斜斜射入的陽光的映射下泛著幽幽的光澤，吸引地謝了兒好奇走過去，伸出手，雲姑並不阻攔，將那物直接放到謝了兒手中。
入手冰涼沁膚，很舒服的感覺，隻是謝了兒心中卻陡然升起一抹不安，渾身的不自在，握在手裏不知如何是好，隻是怔怔地看著雲姑。
“這是一張人皮麵盡”
雲姑淡然的一句話，卻令謝了兒手一抖，手中的東西如薄翼一般飄然而落。雲姑眼疾手快地一把握在手裏，滿臉慶幸道：“這可是很珍貴的啊！可不能弄髒了啊！”
謝了兒怔怔地望著緊握在雲姑手裏的人皮麵粳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子，抖了一下，顫顫地問道：“這真的是……是用人皮做的嗎？”
“當然，上等的人皮麵具定然要是從活人身上整張剝離，用特殊的藥水塗抹之後，用刀在頭頂拉開一道口子，薄如蟬翼的刀片順著口子一點一點的剝離，不能有一絲的差錯，否則，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小裂紋都不能稱為上等的人皮麵具……”
“那人呢？”謝了兒聽得小臉白紗紗的，強忍中胃中翻滾，問道。
“自然是會死了！就算沒死，醒了看著自己沒有皮的臉也會被自己嚇死的！”
謝了兒勉強壓抑下胸中的翻滾，眼中有著淒然，嗓中已然哽咽道：“難道你不覺得這很殘忍嗎？”
“殘忍？”雲姑一愣，可是觸及謝了兒的表情，心中了然，淡然一笑，卻掩飾不了目中的索然，“這就是江湖！”
一聲輕歎，令謝了兒身子猛然一震，心中的惆悵更甚，慢慢漫延至全身，她能深切地感受到雲姑身上的哀切，垂下眼簾，低聲道：“對不起！”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雲姑輕柔地握住謝了兒的手，滿眼的愛憐，眉目間的一絲嫵媚也都消失，隻有淡淡的憂，一種洞視一切的憂慮，“隻是你的路也許會崎嶇難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