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之不得,不如放手!了兒,你還會放手嗎?秋聲眸子深沉,身子挺直,卻難掩心中的壓抑,可是我卻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了!
長籲口氣,心中宛如放下萬斤重石,秋聲身形欲展,卻驚瞥到一個身影躍過碧湖,飛身上了牡丹亭,心中一驚,定睛一看,那個身影嬌小,似曾熟悉,悄悄飛身上了牡丹亭。
謝了兒擁著秋聞笛哭泣,突然驚覺眼前出現一雙繡鞋,抬起淚目望著來人,熟悉的眼眸,赫然是春娘,垂目將腮邊的淚水拭去,謝了兒綻開一抹笑意,起身拉著春娘的手,輕問道:“春娘,你怎麼來了?”
“我可是偷偷跑出來的!”春娘聳聳肩,貼著謝了兒的耳際輕聲道。
“偷跑出來的?”謝了兒啞然道。
“被大師兄和老東西將我禁足了啊!”春娘拉著謝了兒的手臂,“你的傷怎麼樣了?”
“有冬清照顧著,沒什麼了!”謝了兒拉著春娘走進屋子裏,放秋聞笛隨意去玩。
“那就好,要不,我的心裏真是很愧疚啊!”
“又不是你的錯啊!還不是這張麵具的問題!”
“那個……”春娘盯著那張麵粳遲疑著吞吞吐吐。
“放心,二哥和二嫂他們很好!二哥應該已經見到二嫂了吧!”
“你見過我爹?”
輕柔一笑,卻令腮邊的淚痕也在燈光下折射出燦然的光芒,眸子更加閃亮,“二哥原本是要陪著駱賓來的!”簡單將這些日子的經過和春娘說了一下,見春娘放心的模樣,謝了兒疑惑地問道:“這些天,冬清一直在我這裏,那駱賓究竟怎麼樣了?”
“冬清就是不見啊!駱公子已經在穀外等了好幾天了啊!看他的身子弱,二師兄想請他入穀,他也不肯,隻是等著冬清,冬清怎麼狠得下這個心啊!真是兩個人死心眼到一起了啊!”
“他們不是死心眼啊,隻是心中有個結,他們知道,如果這個結不是對方親自解開的話,他們也就沒有未來了!”謝了兒的目光看向遠方,迷蒙的湖麵繚繞一片,隻是不知道這片迷霧還要阻隔兩人到多久啊!
“了兒,你……”
回眸將春娘眼底的擔憂看在眼中,謝了兒寬慰一笑,柔聲道:“我就是回來解開心中之結的!”
“可是……”春娘的目光看著在回廊中放紙船的秋聞笛,眸中有著擔憂。
“這些天秋聲對小笛,是什麼樣的心情啊?”謝了兒看著秋聞笛,輕聲問道。
“好啊,二師兄一直是親自帶著小笛的,而小笛又和他特別親,要是小笛是二師兄的孩子該多好啊!可是……”
唇邊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謝了兒輕聲喚回小笛,將桌上的紙鋪開,示意春娘將筆墨拿來。
“了兒,你要做什麼啊,小笛不會用筆啊!”
謝了兒隻是笑著,堅持著,春娘將筆墨拿來,放在桌上,謝了兒握著秋聞笛的手,輕輕將食指放入硯台之中,沾上墨汁,輕聲道:“聞笛會寫自己的名字的,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紙上,讓姑姑看看,聞笛寫的好不好!”
“聞笛,你是說他叫聞笛?二師兄給他起的名字是小笛,竟然這麼巧啊!”
謝了兒伸手拉著春娘,眉頭微微蹙起,眸中有著絲絲的嗔意,令春娘臉上一紅,將目光盯在紙上。
秋聞笛回眸看了看謝了兒,見謝了兒笑著鼓勵著自己,垂頭低目,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禾……火--秋?他竟然是姓秋?了兒,他有沒有寫錯?”
謝了兒並不攔著春娘,隻是認真地看著落在紙上的字跡,一筆一筆仿似寫在她的心上。
“門……耳……竹……由--聞笛,你的名字是秋聞笛?”春娘一把將秋聞笛抱起來,直視著秋聞笛,難掩臉上的激動之色,興奮地喊道。
秋聞笛小臉一片茫然,隻是點點頭。
“那……那……”春娘幾欲說出口,回眸看著謝了兒,眸中閃著激動和一絲的遲疑。
“聞笛,媽媽告訴過你,你的爸爸的名字,你還記得嗎?”
秋聞笛狠狠地點著頭,拍拍自己的,又指指自己的腦袋,一臉的驕傲。
“你寫下來,寫下來啊!”春娘連忙將秋聞笛放到桌前,將硯台放在秋聞笛的麵前。秋聞笛在指尖沾了點墨汁,隻是寫了一個“秋”字,就頓住了手,回眸,為難地看著謝了兒。
“怎麼了,你怎麼不寫了啊?”春娘眼看著答案就在眼前,卻呼之不出,急急地催促著。
“聞笛,怎麼不寫了?”謝了兒柔聲問道。
秋聞笛隻是搖,看著紙上的字,輕咬著小嘴唇,小小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滿麵為難。
“你快寫啊!”
秋聞笛小嘴一憋,大大的眼睛中滿含著淚水,撲到謝了兒的懷裏委屈地大哭起來。
“這個……這個孩子怎麼了啊?”春娘一歎氣,無奈地看著謝了兒,謝了兒哄著秋聞笛,也是一臉的茫然。秋聞笛卻在謝了兒的懷裏恣意的大哭著。
“不要再逼孩子了!”隨著清潤溫雅的聲音響起,一個身影緩緩走入牡丹亭中,黑亮的眼眸宛如天上的星辰,含著太多的情愫,隻是盯著謝了兒,看不穿,望不盡。
“咳咳!”春娘輕咳兩聲,示意兩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見兩人果然轉目望著自己,自己反而訕訕一笑,探手抱起秋聞笛,說:“我還是抱著孩子先走吧!”
秋聞笛卻是萬般地不願,揮舞著小手掙紮著,那手上的墨汁竟有幾滴落在春娘的臉上,被衣袖一拂,春娘的臉上頓時花了幾道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