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十嘲笑其木格頭發長見識短,但並沒因為其木格跟不上自己的步伐而轉投紅顏知己的懷抱,也沒因擔心其木格丟了他的臉麵,而攜手新人周旋於各個社交場合,在臨出發的前一天,再次確認了其木格的身體狀況後,老十大筆一揮,將其木格保留在了隨行名單上。
因在後世時,曾見過清末宮廷貴妃的照片,其木格當時隻覺得一個個又土又醜,還對大清的曆代帝王抱以了一抹同情,可二世為人之後,其木格所見的後妃、福晉們,除了她自己,各個走在街上,估計至少都應有50%的回頭率,因此其木格不禁有些懷疑當時的照相技術可能太過粗糙,總不能說所有貴婦都不受照相吧?但是那時節西洋人的照片好像還是給大家留下了諸多倩影,因此其木格便惡意揣測,覺得洋人在賣照相器材給清末子民時,肯定從中做了手腳。
於是,其木格便憋著一股氣,要揚我華夏五千年之美,既然人差了那麼一點,那自然就得要靠服裝多多襯托了。
可在收拾衣服時,其木格才發現壞了,因沒想到會參加官方正式活動,其木格此行雖然帶了些漂亮衣服,以讓老十養眼,但卻沒帶郡王福晉禮服。
按常規,老十肯定會著郡王朝服與西班牙總督親切會麵的,但自己所帶的衣服似乎都沒有能與之搭配的,好看雖好看,卻失了幾分莊重,站在老十身邊,不象是另一半,倒更象是會議服務員。
兩世為人,其木格不僅有知識還有見識,雖然得不到大家的賞識,但也不願意因自己一個不留神,就將中國幾千年的老臉給丟盡了,因此,上船前一日,其木格便一直窩在屋裏,將自己帶來的衣服挑了又挑,可惜,都沒有隆重的,完全沒法將其木格這個小媳婦襯托為一個高貴、美麗、大方、有氣質的皇子王爺福晉。
於是,當天晚上,其木格便支支吾吾的將衣服搭配問題說了出來,“爺,這可怎麼辦?”
老十皺著眉,朝床上掃了一眼,隻見床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堆衣服,老十癟了癟嘴,道:“你就隨便穿一件吧,洋人哪懂什麼朝服不朝服的。”
其木格鬱悶道:“不搭配啊,爺,洋人再不懂,也能感覺得出來啊,好歹咱們也代表著泱泱大清的臉麵,怎麼能讓洋人看笑話。”
其木格想了想,又加了句,“我也沒帶花盆底。”
老十覺得糾結這些問題簡直是浪費時間,可見其木格那麼的鄭重其事,隻好敷衍道:“沒帶好,花盆底穿著走路不方便。”
其木格急得哼了起來,“怎麼辦嘛,到時候人家肯定以為我是你身邊的大丫鬟。”
老十開心的笑了起來,“哈哈,爺說你怎麼那麼著急呢,合著是擔心這個啊,給爺當大丫鬟有什麼不好,哈哈,過來,給爺捶腿,哈哈…”
其木格順手拿起一件衣服就朝老十扔了過去,“人家給你說正經事呢!”
老十輕輕一伸手,就將衣服接了個正著,笑道:“就穿這件吧,爺看這件不錯,透著一股子的素雅勁兒。”
那件衣服是白底蘭花,素倒是素,但完全襯托不出郡王福晉的氣勢。
其木格當即就搖頭將它給否了。
老十隨手將衣服扔到床上,作勢要躺下去,威脅道:“你還不收起來,爺可睡下了,弄皺了可別又象貓一樣伸爪子撓人。”
其木格忙將衣服收攏到床角,看著一堆衣服自己跟自己生悶氣,心想老十怎麼就那麼不開竅呢?
老十擺好一個大字躺好後,閉著眼睛等了會兒,沒等到其木格撲上來打人,遂奇怪的睜開眼,不想卻見著其木格站在那裏對著一堆衣服使勁的撅嘴。
老十想笑又怕其木格惱羞成怒,隻好憋笑道:“好了,爺明兒不穿朝服,這次去還不定會不會打起來呢,就穿便裝好了,弄壞了也不可惜。”
其木格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道:“會不會不合規矩啊?”
老十斜睨著其木格,癟著嘴說:“你不就等著爺說這話嗎,怎麼,不合規矩,要不爺還是穿朝服?”
其木格忙狗腿子似的跑到老十身邊,殷勤的給老十捏了捏肩膀,“爺,你說合規矩就合規矩。”
老十還是繼續擠兌道:“終於等到爺將這話說出來了,心裏舒坦了?”
其木格使勁掐了老十一下,噌怪道:“爺,你知道就是了,幹嘛非要說出來啊,給我留點麵子行不行?”
老十憨憨的笑了一下,道:“好,爺的媳婦,爺給你留麵子…”說著就伸手將其木格摟了過去,正想好好活絡活絡筋骨,不想卻聽其木格叫道:“我的衣服…”
老十不樂意了,威脅道:“心思在哪兒呢?再不專心,爺明兒就穿朝服!
…
從來對自家人隻會口頭威脅的老十,哪會去想其木格會不會丟他的臉,第二天,天還蒙蒙亮,便穿著清爽的便服,帶著其木格這個糟糠登上了軍船,朝馬尼拉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