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人愁的愁,煩的煩,鬱悶的鬱悶,氣惱的氣惱,而遠在呂宋的老十則是一臉黑線。
一穿著紅色短打衫的小人站在老十麵前,得意洋洋的問著:“阿瑪,我是誰?”
老十瞪著他,道:“怎麼穿成這樣?快去把衣服換了。”
眼前的小人乖巧的點點頭,道:“嗯,馬上換,阿瑪,快猜,我是誰?”
老十摸了摸額頭,痛苦的哀嚎了一聲,“兒子…”
老十的兒子再次點點頭,指了指老十,道:“我知道,我是阿瑪的兒子,我叫什麼?阿瑪,快說。”
老十閉著眼睛道:“聿兒…”
小屁孩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阿瑪又猜錯了…”然後便扭著肥屁股,一溜煙的跑了,許久,老十都還聽得到他那猖狂的笑聲,真不知哪來的那麼大的肺活量。
老十有些絕望的閉上雙眼,家門不幸啊。
“撲哧”一聲,其木格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老十睜開眼,衝其木格吼道:“笑,你還好意思笑,瞧瞧,爺才離家幾天,瞧這三個兔崽子被你教的,慈母多敗兒,以後別埋怨爺沒提醒你!”
其木格笑道:“誰讓你分不出他們三兄弟的,算了算了,小孩子都沒定性的,這遊戲再玩兩天,他們也就沒了興致。”
老十沒好氣道:“再玩兩天?從碼頭下船到現在,不止兩天了吧?”
一想起碼頭的事,老十的火更大了,嗓門又高了八度,“爺的臉都叫他們給丟完了!”
想那日,老十一臉的燦爛,一大早就跑到碼頭,伸長脖子對著大海翹首以望,還不忘叫人清場,叫來接收補給物資的官員先到一邊好好涼快去。
終於,在老十繞著碼頭走了十圈後,天邊出現了一群船隊,老十的親兵陸六忙叫道:“爺,爺,福晉到了,福晉到了。”
老十的嘴角本來已經何不攏了,聽了陸六的話,忙抿緊了嘴巴,瞪眼道:“胡說什麼呢?不知道爺是專程來接大格格的?”
周圍的親兵都抿嘴忍住笑聲,幸災樂禍的瞅著陸六。
陸六縮了縮脖子,朝親兵隊伍中躲去。
老十嗬道:“還不去告訴旗語兵,叫商船先靠岸。”
陸六忙一溜煙的跑了。
不一會兒,就見船隊變了隊形,走在前列的軍船朝兩邊閃開,讓出中間的一艘大海船。
老十舉目一望,海船甲板上除了兵丁,還是兵丁,別說安安了,連其木格的影子也沒見著,老十有些鬱悶了,其木格不好意思倒也罷了,安安怎麼也該跑到甲板上衝自己揮手喊阿瑪吧?
終於,船越來越近,甲板上的人影越來越大,老十已經瞧見徐大強了,但還是沒一個女眷的影子,老十的嘴抿得更緊了。
海船終於靠岸,徐大強趕在一幫兵丁前下了船,“爺吉祥。”
老十用鼻子發了個“嗯”的音,便不再說話,海船的安保隊長也跑來給老十見禮,“末將參見王爺。”
老十矜持的點點頭,“辛苦了。”
一班兵丁護衛下船排好隊形後,甲板上還沒瞧著其木格和安安的身影,老十微微皺了皺眉頭,心想,難道她們在等爺上船去接她們?
老十扭頭看了看徐大強,不想,徐大強也伸著脖子瞅著甲板,老十心想,合著你先下船就為了在碼頭上伸脖子啊?
就在老十準備伸腿上船時,終於瞧見一小姑娘出現在甲板上,老十還來不及展露笑顏,就傻了眼,怎麼後麵還有一串…
老十眨了眨眼,沒錯,那三個臭小子也跟來了,還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生怕別人分不清他們?
三個小家夥手牽手,有模有樣的踏著正步走著彎線,其木格則走在隊伍的最後,好像還笑咪咪的。
“阿瑪,阿瑪…”安安終於看到了老十,忙跑了起來,這下可好,身後三個小家夥也不再表現兄友弟恭,鬆開了手,撒腿跟著安安後麵追,本來就歪歪扭扭的隊形更亂了,其木格和一群丫鬟婆子也忙碎步小跑跟在後麵。
安安跑到下船梯前時,頓了頓,見已經有婆子趕在了三個弟弟的前頭,這才放心大膽的衝下下船梯,衝入老十的懷裏,“阿瑪,阿瑪,終於見著您了,咯咯,阿瑪…”
老十笑著抱起安安,道:“安安長高了,也長重了,阿瑪都快抱不動了。”
安安瞅了瞅老十,不大滿意的說道:“阿瑪好像瘦了點呢…”
父女兩久別重逢,一肚子的體貼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三個小家夥被婆子們抱下了船梯後,紛紛掙紮著重新下地,朝老十跑來,還不忘大叫著,“阿瑪…”一看就是自來熟的…
老十放下安安,看著三個朝自己跑來的小不點,對他們一點也不認生非常滿意,還衝後麵的其木格揚了揚眉,表示孩子教得好啊…
不想,三個小家夥跑到老十麵前站定後,便聽三張嘴一齊說道:“阿瑪,猜猜看,我是誰?”
老十張大了嘴巴,瞅瞅安安,安安捂嘴偷笑著,看樣子是不打算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