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顧不上填飽肚子了,老十與其木格匆匆扔下碗筷,便朝九阿哥府趕去。弘暄也沒了吃早飯的心思,不聲不響的跟在其木格後麵,在二門處,突然發力,超過老十,敏捷的第一個爬上了馬車。
老十氣急,嗬斥道:“給爺下來,坐自己的車去上書房。”
弘暄小聲道:“我順道去接弘政。”
老十罵道:“順道?你當爺頭天來京啊?”
其木格拉了拉老十,勸道:“爺,算了,咱們趕時間呢,你還是騎馬吧。”
雖然那馬車挺寬敞的,坐三個人也能湊合,但其木格覺得還是將這父子二人暫時隔開的好,免得一路上,老十就光顧著訓兒子了,弘暄這次能不能接走還兩說,其木格可不想弘暄被訓得瓜兮兮的。
老十瞪了眼其木格,罵道:“你就慣吧,爺看你要將慣出朵什麼花來。”然後便大步流星的衝出了二門,大叫道:“給爺牽馬”。
許是老十心裏有氣,也許原本也很著急,所以騎上馬後,壓根沒管身後的馬車,就自顧自的朝九阿哥府中趕去,等其木格帶著弘暄趕到時,老十已經問完了話,準備去上朝了。
九阿哥雖然沒將庶出的孩子歸到九福晉名下養,但打小就給每人劃了一個小院子,兒子們的在前院與後院之間,方便生母探視;而女兒們的則在後院深處,一副要將女兒養成深閨淑女的架勢。
因此,老十跑到弘蟑院子裏倒沒什麼忌諱。
不過,弘蟑昨兒哭得累了,眼下正昏昏沉沉的睡著,生母劉氏不放心,一直在床邊守著,劉氏接連為九阿哥生下了弘政和弘蟑,雖然在府裏的地位並不低,但卻依舊頂著妾的名分,聽說老十來了,便走到外間給老十行禮,老十見她雙眼紅腫,心中便有些膩歪,趕緊將她打發回了裏間,隻留下劉氏身邊的一丫頭問話,聽得弘蟑已接了骨,太醫還用布袋將肩膀固定好了,隻要接下來的十多天不去碰胳膊,就無甚大礙。
老十這才放下了心,他也擔心自己若將弘蟑的骨頭給拎壞了,真不知該拿什麼賠九阿哥,總不能請九阿哥將弘暄的胳膊給卸下來吧。
老十聽說弘蟑這胳膊沒留下什麼後遺症,便不再逗留,徑直出了房門,在院子裏遇到了聞訊匆匆趕來的九福晉,以及隨後趕到的其木格和弘暄。
互相見完禮後,老十便訕訕的對九福晉說道:“九嫂,我真沒想到,弘蟑的胳膊這麼脆,我隨手一拎竟會害得他脫臼,我這給你陪不是了。”
其木格也愧疚道:“九嫂,讓你鬧心了。”
九福晉微微笑了笑,“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起初大夥都沒朝脫臼上想,耽擱了些時間,讓弘蟑哭得久了些。眼下已經沒什麼了,本不打算知會你們的,但怕今天外頭有什麼不好的傳言,這才叫人去給你們說一聲,免得你們從旁人口中得信。”
老十點點頭,“九嫂思慮得對。”然後又對弘暄嗬道:“你不是要去看弘蟑嗎?趕緊去,磨蹭什麼。”
弘暄吐了吐舌頭,忙跑了進去,老十方又問著九福晉,“弘政呢?吃完早飯了吧?叫他將書本帶出來吧,我呆會兒送他和弘暄一起去上書房。”
九福晉笑道:“昨兒他也在弘蟑身邊跟了半天,很晚才睡下,今兒就起晚了,我瞧他精神不足,正想說派人去給上書房師傅告聲假呢…”
老十皺了皺眉頭,心想,什麼時候上書房的假這麼好請了?難道眼下太醫的條子這麼好開?想當初自己連著打了好幾聲噴嚏,都沒騙到假條,還被捅到了康熙案前,可憐兮兮的抄了一晚上的書。
老十看了眼九福晉,道:“九嫂,孩子不能慣的,不就起晚了嘛,精神不足正常,讓師傅敲打敲打就有精神了,眼下時間怕來不及了,叫人備點零食,讓他在馬車上隨便吃點,功課不能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