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密信,老十倒不擔心呂宋清軍大本營出了問題,那裏職權明晰,若真有什麼突發事件,那也是加急快報發往北京,而不會給老十這個小兵。因此,老十便猜測應是安居島出了什麼變故,這眉頭便下意識的皺了起來,看來這搬家之路是注定坎坷啊…
老十心事重重的折開來一看,卻原來是又劫了一船阿片。
老十那幫亦兵亦盜的手下滿腔熱愛著自己從事的偉大而光榮的事業,輕傷不下火線?得,那得遭人唾棄,如今大夥奉行的座右銘是死也要死在工作崗位上!
因此,雖然老十出公差了,不在工作崗位上,但並不妨礙大夥耀武揚威的在海上轉悠。
這轉悠來轉悠去,不想又弄了堆沒用的。
大家雖然都知道阿片也能賣兩錢,但更清楚老十如今正為阿片和廣州巡撫打官司呢,沒誰利欲熏心的敢給老十這個帶領大夥致富的領頭人添堵,除了自歎運氣不佳外,便將一船的阿片照前例送到安居島去了。
不過,若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等老十回來,這可就成理所當然了,想表功?沒準老十會賞一人一腳。
於是,為了引起老十足夠的重視,同時也為了證明大家的的確確認真領會了老十的方針策略,幾個小頭目一合計,便草擬了一封深情並茂的大白話信函,著重強調了他們如何在老十思想的指導下堪稱完美的進行了善後工作,為了不讓老十覺得他們是專門表功的,還特意將在船上搜出的一些洋文信件一並給老十送了來。
海盜這門副業畢竟見不得光,自然不能走官方郵政係統,便派了一專人當信差,倒叫老十心情很是起伏了一回。
老十將洋文信函拆開一看,和天書沒兩樣,便不耐煩地丟到一邊,接著和蔣先生猜想滿丕的幕後黑手到底是哪個。
蔣先生說“王爺,按說您到了呂宋,離京裏那些事兒也就遠了。再說廣州也就這些年海關衙門多了些收益,但有內務府盯著,遠不及江南一帶好撈銀子,任誰都不應該將注意力著重放在廣州。可滿丕卻一門心思地和您唱對台戲,這又是為了什麼?滿丕今天可是沒給爺留一點情麵…”
“哼,滿丕這條吃裏扒外的老狗!”老十還是沒忍住,拿桌上的茶杯當了出氣桶。
這茶杯剛落地,其木格就在門外請示了。
原來其木格接了下人的稟報,說是老十從外麵回來了,神色間不怎麼好。
其木格想了想,就泡了壺茶,捧著茶壺前來慰問了。沒想剛走到門邊,就聽到老十在屋裏砸東西。
其木格還不知道老十在外的克製,心想:你砸滿丕的茶杯也算是出了口氣,這砸自家的算怎麼回事,真當這家什不要錢怎麼的?不知道在滿丕家砸夠了再走啊?
但其木格麵上卻沒一絲抱怨,笑吟吟的進了屋,笑眯眯的將茶壺輕輕的放在桌子上,正想賢惠的開口寬慰老十兩句,不想卻在桌上發現了洋文信,定睛一看,自己竟然認得。
其木格一下就激動起來,到這個清王朝幾十年了,遇到的洋人不是講法語,就是西班牙語,再不濟也是葡萄牙語,她前世勤學苦練的八級英語,完全沒用武之地。
這突然見到自己認識的外文信,還不像見親人似的?
其木格拿起信,激動地看了起來,雖然這手寫體就如草書一般讓其木格不好辨認,雖然一些詞彙其木格也不認識,但其木格連蒙帶猜,再一聯係上下文,卻也看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但卻是越猜心頭越驚。
而老十和蔣先生則一頭霧水地看著其木格。
老十愣愣地說,“其木格,這又不是蒙古文,這是洋文,爺都看不明白,你別在那瞎看,等明兒爺空了找個翻譯……”
其木格道:“爺,你忘了那個威廉?他雖沒當成我的師傅,但我卻還是向他請教過英格蘭文的。雖然這信我也不能完全弄明白,但有幾個詞卻還是懂的。”
老十沒想到那個狗屁威廉現時竟然還發揮了殘熱,有些不爽,但還是問道:“看懂了什麼詞?”
其木格為難道:“我也說不準的,但這裏好像是提到了皇孫…”
這些都是英國商人與其常駐廣州辦事處的掌櫃之間的往來信件。
而辦事處掌櫃在信裏告知,他們找到了廢太子的二阿哥弘皙當靠山。
雖然其木格看明白了,但卻沒敢實話實說,自己又不是天才,若就憑威廉指點一二,就能看懂英文信,那老十沒準還以為自己私下會見了威廉N多次呢,為了家庭和諧,其木格的腦袋一般還是反應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