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屆前山寨副將張涼今年才到任,雖然是升遷,但卻很是羨慕茫茫大洋對岸的呂宋水師,不僅打仗立功的機會不少,這副業也多…
雖然心有些癢,但礙於前山寨是老十除京郊八旗營外第一個長期蹲點的地盤,倒沒敢胡來,萬一栽在老十手上,不劃算啊,還不如將朝廷的獎金揣穩了,這獎金可是一年比一年豐厚…
被迫本份為官的張涼聽說老十的親兵求見,很是詫異,自己和老十可沒交情,又是軍職,按理老十應該忌諱一二才對,怎麼會派人前來呢?
待見了老十的親兵,張涼更莫名其妙了,疑惑的看了看親兵遞上來的扳指,咽了咽口水,這扳指雖然看著不是便宜貨,可沒一處能表明來者身份啊?
張涼很想問問有沒有敦郡王府的腰牌,但想了想,還是忍住沒問,反正老十的確在前山寨休假,就算有人行騙,自己不過就是枉走一遭而已。
不過當聽說需要派一隊人馬去砸洋人的城門時,張涼頭都大了,這個敦郡王,隻在前山寨休整三天,怎麼也會給自己惹事啊?沒朝廷的命令,自己怎麼可能擅自調兵去攻洋人的城門?那不是等著朝廷擼頂戴嗎?
不過,張涼也沒立馬拒絕,而是找了個借口溜到師爺房裏。
師爺思忖了一會兒,建議張涼還是帶兵去一趟,畢竟又不是帶兵去香山縣城,朝廷沒那麼大的忌諱,再者,若老十在前山寨吃了洋人的虧,張涼的日子怕也不好過,這麼大的一個軍營擺在這兒,竟然都沒給洋人足夠的威懾,朝廷明麵上不說,這心裏肯定也會給張涼記上一筆,影響以後升遷啊;再說了,這帶了人馬去幫忙,也不意味著就得衝鋒陷陣,完全可以在後麵搖旗呐喊,老十才回前山寨兩天,能和洋人接下多大的仇怨?怎麼會真的砸開洋人城門,跑到裏麵去打砸搶?十之八九也就是意氣之爭罷,需要人幫著壯壯聲勢,掙個臉麵;當然了,如果遇到了騙子,帶去的這幫人也能立即轉變職能,利索的逮捕詐騙犯…
因此,一小盞茶的功夫後,張涼終於在操場點兵了,還特意帶了兩資深把總在身邊,以核實老十的身份。
這麼一磨蹭,等張涼趕到時,老十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了,之所以克製著沒發作,並不是因為老十要注意什麼外交形象,而是通譯和幫手都沒到,隻得忍著。
老十雖然也是頭次見張涼,按說副將這個品級還入不得老十的貴眼,但其木格和四個孩子可在前山寨住著,因此,早在朝廷任命邸報下來後,老十便將張涼的履曆給摸了個一清二楚。
因此當張涼在得到兩資深把總的點頭示意後,正待下馬給老十請安,老十便出聲道:“張大人,叫通譯讓洋人開城門。”。
張涼來不及竊喜老十竟然知道自己的姓氏,便鬱悶了,看了看老十的親兵,心想,合著你工作這麼不負責任啊?正要給老十解釋澄清一番,就見守門官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王爺,大人,通譯帶到了。”
老十立馬對通譯道:“去,給爺喊話,叫他們打開城門,爺要進城見他們總督!”
通譯來時跑得有些急,此時正上氣不接下,見了大官後,心情自然又是一番起伏,因此,當踉踉蹌蹌的跑到城牆下後,很是調理了一番氣息,才開始喊話。
柱子和豐收見了,都趕緊悄悄的退了下去,不敢奢求賞銀了,隻求老十千萬別記著還有他們這兩號人。
葡萄牙人一見張涼帶了一隊人馬過來,當即就緊張了,一邊派人去城裏報信,一邊將炮口和槍口對準了樓下,作出一副嚴正以待的陣勢。
聽了通譯的話,隻甩了兩字“等著!”並沒將火槍收回來。
而在洋人嘩啦著舉起槍時,老十便被大夥給圍在了中間,張涼身邊的親兵本還想給張涼擋子彈的,也被張涼罵過去給老十築人牆,這裏老十最大,張涼的姿態擺得很正。
如此一通忙亂,讓原本火氣就不小的老十頓時火冒三十丈了,指著洋人的城牆,咬牙道:“張涼,瞧著那炮口沒?衝著那,給爺轟!”
張涼苦笑不已,這十阿哥還真是個不講理的主兒,你突然要見總督,也得給時間讓人家去傳話啊,總督又沒兼職當守門官,再說了,人家拿槍指著咱們也正常,要換了咱們,咱們也得這麼做啊,於是,便小聲的勸著老十,讓老十稍安勿躁,洋人總督一盞茶的功夫準到。
老十冷笑道:“澳門到底是誰的地界?啊?爺要進城,還得叫洋人拿刀劍指著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