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衙門裏弘暄忙得團團轉,雖然老十才率領大軍離京十天,戰鬥尚未正式打響,但兵部的文案工作卻提前多了起來。
和數字地圖打了一整天的交道,弘暄的腦袋似乎都停止了運轉,眼睛已經拒絕朝大腦傳送信息了,所以此時弘暄隻知道他在看文件,但文件到底說了什麼,他不知道…
弘暄揉了揉眼睛,準備到院子裏放鬆一下,卻見弘政笑嗬嗬的跑了進來,“大哥,瞧我淘到了什麼好寶貝?”
弘暄笑道:“九伯真由著你隨意提銀子啊?”
弘政道:“我又沒用在邪門歪道上,阿瑪才不管呢,快瞧瞧,這東西弘曆會喜歡吧?”
弘暄按了按太陽穴,打量了一下弘政小心翼翼拿出來的一尊金燦燦的關羽像,不由莞爾,“看來你真是給逼瘋了,連這東西都想出來了。”
弘政有些失望,“弘曆真不會喜歡?”
弘暄翻了個白眼,“第一,別看弘曆將錢袋子捂得緊,但他壓根就不知道黃金到底有多貴,第二,他現在不喜歡關羽了,改喜歡張飛了,昨兒還在禦花園的亭子上又是吼又是跺腳的,打算將池子裏的水給喝斷開來。”
弘政長長歎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這事情還得從老十出征那一日說起。
老十出征的場景想來肯定是非常的令人震撼,可惜,其木格無福見識,誰讓她搬到紫禁城去了呢?
其實這方不方便跟住哪沒關係,關鍵在於是否有話語權。
沒話語權的其木格隻能龜縮在毓慶宮裏,但又不想錯過自己老公那麼威風的一刻,於是便全力支持孩子們去瞧熱鬧。
弘暄如今總被康熙帶在身邊出席重大場合,因此,老十向康熙辭行的宏大場麵便交給了弘暄負責錄播,安安和三胞胎沒資格旁觀老十向康熙辭行,但卻有實力在大街上搶占最有利的位置,因此外景就交給了安安負責,三胞胎和克裏蒂絲協辦。
弘暄他們自然沒讓其木格失望,當天便繪聲繪色的將他們親眼所見的激動人心的一刻手舞足蹈的給其木格比劃了一番。
雖然弘暄說得很生動,但其木格對辭行的動人場麵沒什麼感覺,電視裏看多了,完全沒新鮮感。
但是其木格對安安形容的颯爽英姿的老十卻很有些神往,電視演員再帥,也不是老十啊!
因此,其木格便拉著安安不停的問,看那架勢大約還想將老十坐騎的狀態也問出來。
而此時,弘曆很不高興的出聲了,“額娘,你怎麼老問這些啊,該問的卻不問!”
其木格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弘曆好像從回來就沒開過腔,難道在外麵和大夥鬧別扭了?
幾個小孩子在一起,再相親相愛,也有起爭執的時候,三胞胎沒少內訌,但從來都是前一秒三人還氣勢洶洶的互不相讓,下一秒又湊到一起嘻嘻哈哈了,至少在其木格的記憶裏,三胞胎之間的內部矛盾還從來沒持續存在超過一刻鍾的。
不至於剛搬進宮裏來,三胞胎的內部矛盾就開始變質了吧?
因此,其木格忙拉過弘曆,關心的問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的弘曆怎麼了啊,給額娘說說。”
其木格邊問還邊看安安,因為弘參和弘豐都非常的鎮定自若,也許不是內部矛盾?…
安安隻笑笑,卻沒出來解釋。
而弘曆則張了張嘴,隔了好半天才艱難的道:“我不打小報告。額娘,你問哥哥姐姐去。”
其木格笑嘻嘻的摸了摸弘曆的頭,“哥哥姐姐若做錯事了,你告訴額娘不算打小報告。”
弘曆扭頭看了看安安,安安點點頭,弘參不等他瞧,就道:“你憋到現在夠難受的了,就由你說吧。”
於是,弘曆便氣呼呼的告訴其木格,他的哥哥姐姐們欺負弘政。
原來在觀禮時,弘政一激動,冒了句瓜話,說:“人活一世,能這麼威風一把,縱死也無憾了。”當即就被安安一頓暴打,弘參和弘豐很快也反應過來,立馬加入了進來,氣勢洶洶的要弘政趕緊吐口水,連克裏蒂絲也白了弘政一眼,“你說的可是漢語,怎麼這麼沒水準!”隻有不明所以的弘曆極力的維護著弘政,“不許欺負弘政大哥!”無奈以二對四,--確切的說,是以一對四,因為弘政沒反抗,不能算數,--弘曆很快便敗下陣來,未能如願保護好弘政,眼睜睜的看著弘政拱手認錯,還吐了好幾口口水。
“額娘,如果隻是這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等阿瑪率領大軍出城後,他們還不放過弘政大哥!”弘曆的語速有些快,好似在打機關槍,看來的確是義憤填膺了。
原來在大軍出城後,弘政便被逼成了眾人的錢袋子,賠上了好幾百兩的銀子才勉強獲得了大夥的原諒,為什麼說勉強呢?因為大夥其實還挺意猶未盡的,弘政家那麼有錢,才花他幾百兩銀子,那不是侮辱他嘛;那為什麼停了呢?因為弘曆發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