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妤前腳離開內書房,後腳寧遠侯就回去了正房。
張氏正在屋子裏和崔媽媽說今天的事,見他臉色不好進來,忙擺了擺手。
崔媽媽識趣的帶著丫鬟們退了出去,臨走還不忘關上了內室的槅扇。
“侯爺瞧著臉色不好,可是朝裏出了什麼事?”張氏一邊問,一邊幫著寧遠侯脫了外套。
她是庶出,要不是因為父親是魏郡王,嫁給寧遠侯做繼室怎麼也輪不上她。
好在寧遠侯雖年紀大點,也不知道疼人,但至少尊重她,也不怎麼重男女之事,這才讓她鬆了一口氣。
“前些日子妤姐兒和母親身邊柳氏的事,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寧遠侯坐在正中的大靠背椅上,喝了口茶水。
張氏心頭一凜,想到今日薛靜妤不軟不硬的話,“還能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姐妹之間絆了幾句嘴罷了。不當什麼的,侯爺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寧遠侯看了一眼張氏,眼神像是憐憫。張氏一怔,“侯爺今個是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妾身?”
“荒唐!”她的話音未落,寧遠侯手裏的茶碗已經飛了出去,砸在紅漆木的立櫃上,發出了砰的一聲,頓時碎成了好幾半。“你是這府裏的當家主母,什麼事能瞞得過你的眼睛?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那柳氏想要給釗哥兒做妾?還是,你也存了這樣的心思!”
寧遠侯一雙眼睛像是刀子一眼朝著張氏看了過去,張氏雙.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隻強撐著道。
“侯爺這是說的什麼話?妾身嫁過來也有十多年了,妾身是什麼樣的人,侯爺還能不知道?”張氏直勾勾的盯著寧遠侯看。“還是有人在侯爺麵前說了妾身什麼,才讓侯爺這般疑心。”
見張氏落了淚,到底夫妻多年,又生了一雙兒女,寧遠侯心裏有些不忍。卻一想到那柳氏做的事情,隻覺得滿心作嘔,更恨張氏隱瞞自己。“你別攀扯這些,我隻問你知不知道!”
“知道又能如何?”張氏反問道。“柳姑娘是母親的心頭肉,妾身還能去質問母親,為什麼柳姑娘存了這樣的心思不成?妾身一直把釗哥兒他們幾個當做自己親生的,難道還能害了他不成?”
“這事隻在家裏還好說,要是鬧大了,難道敬北侯那邊會高興嗎?”
張氏眼睛紅紅的,說的話卻都是為侯府著想。饒是寧遠侯,也不禁軟了幾分。
“好了,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哭什麼啊。”寧遠侯皺眉。“這件事以後就別再提了,釗哥兒的婚事是陸氏在世的時候,宋國公定下來的,千萬不能弄出什麼事來。”
說完,又想了想道。“我記得後日是你嫡姐嶽寧侯夫人的生辰,雖說快要過年了,可妤姐兒之前身子不好,一直沒怎麼出去,這回出去,你就帶著她和嫿姐兒一同去吧。”
張氏哪裏想到寧遠侯會這樣說,隻是她還來不及反駁,就聽見寧遠侯說,“就這麼定了,我前院還有事,你自己用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