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頓了頓,顯得有些為難。
三太太早就捏著帕子笑了起來,“大嫂有什麼話直說便是,這樣猶猶豫豫可不是你的性子。”
太夫人也皺了眉頭,“有什麼話就說,這樣繞來繞去的有意思嗎?”
張氏有些尷尬,自嘲的笑了笑,忙就開了口。
“妾身是想說,大哥兒中了這是好事,合該好好慶祝一番。隻是去歲邊關打仗用了不少的銀晌,如今國庫正是空虛不說。貴妃娘娘帶頭節約,宮裏無不誇獎貴妃娘娘是善心人。如今咱們家若是要大肆操辦,隻怕人家說嘴。”
張氏說完,隻捏著帕子。“若是中了前三倒還好說,若不是,也省的人家說咱們家張揚太過。況,年尾就要迎娶敬北侯家大小姐了,這也是極大的喜事。莫不是等到時候,再好好的操辦一番,也是雙喜臨門了。”
她這一番話說下來,太夫人也有些遲疑了。
三太太哪裏不知道張氏是看不慣薛子釗出頭,張氏那兒子是個混不吝的,要是薛子釗不如意,說不定世子之位會落到她家煌哥兒的身上呢。
想到這,三太太便閉了嘴,捏著帕子隻坐在那裏。
二太太性子舒朗,本就沒那麼多的心思。況她家老爺是庶出,好事自然是落不到他們頭上的。
不過卻瞧不管張氏一副為了這個家著想的模樣,“瞧大嫂說的,不過是親近的人家吃吃酒,聽聽戲罷了,哪裏用的著多少銀子?況別說咱們家大哥兒中了一甲,就是那中了二甲、三甲的,都恨不得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了。咱們家是什麼人家,難道擺幾桌酒席,就是張揚了不成?”
張氏皺了皺眉,暗惱二太太不懂事,卻隻把目光轉向太夫人。“妾身也是為了咱們家著想,怕人家說貴妃娘娘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左右也不過是再等上幾個月,到時候雙喜臨門豈不是更好?”
見太夫人已經心動了,便越發賣力了起來。
“況妾身也沒說這不是好事,雖不擺了酒席,但大哥兒如今也算是我的兒子。便從我的體己裏拿出來錢,再賞府裏的奴才們,一人半個月的月錢,咱們家樂嗬樂嗬也就是了。”
張氏說的冠冕堂皇,眼看著太夫人就答應了。
一旁的薛靜妤卻早就冷笑了起來。
說的好聽,每人賞半個月月錢,就算是一等的大丫鬟,一個月也不過是一兩銀子,滿府裏又能花多少錢?等到了薛子釗成親的時候,張氏自然還有旁的理由。
今日若是讓她成了事,日後他們就更不好過了。
想到這,薛靜妤搶在太夫人前麵道,“夫人說的是有道理。隻是這麼大的事,咱們家連點動靜都沒有,隻怕人家還以為咱們家賬上空虛,連點辦酒席的錢都沒有。父親日後出去走動,豈不是讓人家笑話?”
張氏眼角劃過一絲冷光,“你這孩子,恁地不懂事?不過是不擺酒席,怎麼就會讓人說嘴了?再說,那些嚼舌根的人家,咱們家不來往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