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和疏影兩個垂頭站在羅漢床前麵，不敢抬頭看薛靜妤的臉色。
九小姐離開之後，小姐就把她們兩個叫進來了。也不說話，隻那麼看著。
剛開始，她們還去看薛靜妤的臉色。到了最後，連頭都不敢抬了。
薛靜妤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微微蜷縮起來，輕輕的扣著小幾。
疏影一向沉不住氣，木木的站了半晌，“小姐……”
“砰。”回應的她的，是薛靜妤狠狠地把茶盅扣在小幾上的聲音。
她哪裏還敢再問，瑟縮了一下，垂了頭。
薛靜妤掃過她們兩個的臉，暗香微垂著頭，臉上不悲不喜。疏影雖也低著頭，眼睛卻滴溜溜的直打轉。
想起剛剛的事，薛靜妤冷哼了一聲。
“疏影，我平日裏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被點到名字，疏影猛地抬起頭來，一臉的不相信。“小姐，奴婢……”
見她還不明白，薛靜妤越發惱火，“我的確同夫人不睦，但是九小姐是小姐，是主子，誰給你的膽子，敢對九小姐那樣說話的？”
之前薛靜嫿來的時候，疏影的語氣滿是疏離和嘲諷。好在來的人是薛靜嫿，若是旁人，隻怕會覺得是她教唆的。
疏影性子直，因為張氏，也對薛靜嫿沒什麼好感。隻是這樣的情緒外露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況且，她從來沒想過要把薛靜嫿拉進來。
當時暗香去了二房辦事，並不知道這件事。如今聽見薛靜妤一說，抬頭去看疏影，眼睛裏帶著幾分不讚同。
薛靜妤瞧的真切，暗暗點了點頭。
疏影卻猶自不服，“奴婢隻是實話實說，小姐確實已經躺下了啊。”
見她還沒明白自己錯在哪裏，薛靜妤隻覺得頭疼。
“怎麼？你還要和我辯駁辯駁？”
薛靜妤的聲音冷的嚇人，疏影哪裏還敢說，連忙垂了頭。“奴婢不敢。”
嘴上說著不敢，眼睛裏卻盡是不甘心。
薛靜妤搖了搖頭，“你們兩個，都是母親選的，我也一向信任你們。隻是剛剛我對九小姐說的話，也是對你們說的話！”
眼睛掃過疏影，“一筆寫不出兩個薛字。我和夫人之間的矛盾，沒有必要牽連到九小姐。況且，今日就算是夫人來了，你覺得你的態度就對了嗎？”
薛靜妤有些失望。這兩個丫鬟一向貼心，暗香沉穩，疏影爽利，隻是脾氣太容易外露了，這樣隻會害了她自己。
“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這幾日就讓半夏先進來伺候吧。”
半夏是年初剛買進來的丫鬟，沒什麼根基。
疏影一聽這話，臉色登時就變了，隻覺得薛靜妤這是不要她了。
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臉上寫滿了委屈。
“你回去吧。”
薛靜妤不欲多說，有些事還是要她自己想明白。疏影這樣的性子，隻會害了她，害了自己。
可她這樣的動作，越發堅定了疏影的想法。她抹了把臉，扭頭就衝了出去。
在門口正好撞見半夏，疏影一時氣悶，狠狠地就從她的肩膀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