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日子終究是短暫的,在宋國公府裏待了幾日,寧遠侯府那邊就派人來接了。
饒是宋國公夫人再舍不得,到底也是人家的孩子。卻還是拉著手足足說了半個多時辰的話。
要不是慧淑郡主在一旁勸著,老太太怕是要把侯府派來的人給趕出去了。
“下次再來,怕是要過年了。”宋國公夫人滿心的舍不得,拉著薛靜妤的手到了府門口。
寧遠侯府的馬車就停在前麵,她卻說什麼都不肯放開。
在這裏生活了幾日,倒是比在自己家裏還要舒坦,薛靜妤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卻不敢再招宋國公夫人,連連點頭,“外祖母放心,小七以後每個月都回來一趟,隻要外祖母別嫌小七煩。”
話是這麼說,別說寧遠侯未必答應,便是答應了,她也不會這樣做。
她娘死的早,便是慧淑郡主從未把她當過外人,可也不好總是來叨擾。
“好好好,要是你不來,我可是不依的。”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宋國公夫人這才算是答應了。
上了馬車,看著過往的景色,薛靜妤眼眶微熱。
一朝香消玉損,跑到這裏來,哪怕身邊又像皇後、宋國公夫人、慧淑郡主這樣的人在,可她還是難免會想起前世的父皇母後來。
要不是她身子不好,本該承歡膝下的,如今隻能留給他們滿心的傷痕了。
薛靜妤半眯著眸子,神情有些倦怠。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薛靜妤靠在大迎枕上,眸子慢慢的闔上。
暗香和疏影兩個,分坐在兩邊。
正在迷迷糊糊之間,薛靜妤突然感覺到車身晃動了一下,慣性讓她差點就摔了出來。
連忙睜開眼睛,卻發現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她擰了眉。
暗香和疏影也嚇了一跳,一個扶住薛靜妤,一個掀了簾子探出頭去。
“劉叔,怎麼突然停下來了,差點把小姐摔了。”
駕車的是寧遠侯府的老人了了,如今正勒緊了韁繩,看著站在馬車前麵的男子。
聽見聲音,忙扭了頭,“有沒有嚇到小姐?”他有些擔心,“這位公子,您有什麼事嗎?”
這話,便是衝著對麵的男子說的。
好在劉叔是個老實人,要不怕是要問問。這位公子,您要是想自盡,也不好滾在人家馬車下麵不是?
疏影這才抬眼看了過去,卻是怔在了原地。
“疏影,怎麼回事?”
遲疑之間,身後傳來了薛靜妤不耐煩的聲音。
剛剛馬車驟然停下來,她一不小心扭了手腕,現在隻覺得疼的厲害,想要趕緊回府。
疏影看了對麵的男子一眼,目光閃爍的鑽了回去。
“小姐,是睿王府的六爺。”
薛靜妤揉著手腕,聞言一怔,“他來做什麼?”
疏影卻搖了搖頭,“奴婢不知,隻是他攔住了咱們的去路。”
簾外依稀能夠聽見劉叔和周廷修交涉的聲音。
薛靜妤眸子一沉,“去,問問他要做什麼?”
疏影應聲出去,隻見周廷修騎在高頭大馬上,一雙桃花眼正直勾勾的盯著馬車的簾子,似要將它看透一般。
“不知周公子緣何擋住我家馬車的去路,我家侯爺如今尚在府內,公子若是有事,可直奔侯府,在這擋住馬車的去路,又是什麼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