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妤一門心思的盯著周廷修的手指,竟沒發現他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疏影倒是很快就折了回來,薛靜妤接過三七粉倒了些在自己的手上,這才往周廷修的傷口按了過去。
“以後六爺可別這麼衝動了,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哪裏有損壞的道理。”
隻是,她雖然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是暖暖的。
薛靜妤臉頰有些泛紅,她瞧見周廷修的嘴角動了動。隻是,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就響起了鞭炮聲。
這事規矩,婆家第二天早上會派人來新房收元帕。要是元帕染血,便要燃放鞭炮,告訴四鄰,算是承認了新娘子。若是沒有,則會悄悄的抬著一頂小轎送回原府去,隻是那個時候,可就丟人了。
她擰了擰眉,周廷修嘴角含笑,可是她卻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
好在鞭炮聲一會兒就散了,“六爺剛剛說了什麼?”
周廷修卻搖了搖頭,“不是什麼大事,沒聽見就算了。”又道,“時辰不早了,讓人備了早飯,吃過咱們還要去前麵呢。”
今個是薛靜妤嫁過來的第二天,要拜見府裏的長輩,自然是不好遲到的。
她點了點頭,忙囑咐疏影去了。
用過早飯,兩個人便往前麵去了。
卻說龐媽媽捧著裝著元帕的匣子回了太妃的院子,臉上的笑容卻是散了。
“怎麼樣了?”太妃早就摒退眾人,見她回來,忙開口問道。
龐媽媽搖了搖頭,把手裏的匣子遞到了太妃的手上。
睿王太妃心裏咯噔一聲,打開看了眼。
雪白的元帕上用白線繡了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如今已經被鮮血染紅,恣意的綻放著。
“砰!”睿王太妃猛地闔上匣子,臉上十分的陰沉。“你瞧著他們兩個怎麼樣?”
龐媽媽這回卻是笑了,“瞧著倒是不錯,六少爺對六少奶奶頗有幾分維護。而且奴婢瞧著,屋裏伺候的都是少奶奶帶來的丫鬟,至於原本院子裏的鳶芹和碧月,倒是沒見到。”
睿王太妃皺了皺眉頭,“既然這般維護,又為何沒行周公之禮?”
她的目光落在那匣子上。
龐媽媽歎了口氣,她第一眼瞧見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驚詫,又不好表現出來,隻能用笑容掩了過去。
隻是,六少爺到底還是年輕,那女子的落紅如何能和鮮血是一樣的。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太妃和她都是活了一輩子的人了,哪裏分辨不了。
“許是,昨個太累了也說不定。”龐媽媽有心維護著,“聽說昨個六少爺回房的時候,被那幫人灌得酩酊大醉的。太妃放心,老奴瞧著六少爺對六少奶奶很好,該不會有什麼的。”
隻是這樣的話,又哪裏能真的安慰的了太妃。
睿王太妃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先讓人把準備好的鞭炮放了。既然修哥兒對她多有維護,且看吧。”
聽她這樣說,龐媽媽這才鬆了口氣,忙應了聲,又叫了丫鬟進來擺飯,這件事才算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