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妤被她捏住下巴,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卻還是緊閉著雙眼,說什麼都不肯睜開。
不過,過了一會兒,她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那人叫她什麼?妤姐兒?
薛靜妤心頭像是有什麼東西略過一樣,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眼睛裏全是淚,光又有些刺眼,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對麵究竟是個什麼人。
隻見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男人跪坐在榻上,蓬頭垢麵的看著自己,滿臉都是胡茬子,難看的簡直要命。
可是,那一雙眼睛卻異常的亮,縱使裏麵有不少的疲憊,可還是柔柔的看著自己。
薛靜妤頓時就哭了出來。
“六爺……”
周廷修本來就是騎了很長時間的馬才回來的,又不敢走正門,生怕被人發現了,到時候再害了太子就不好了。
又想起薛靜妤沒出閣之前,他總是這樣去翻薛家的窗戶,不由得就想再來一次。
誰知道,他都進來站了半天了,那小女人居然還沒有發現。
等到他想著故意弄出點聲音來的時候,終於見那個小女人動了,不過,居然是往身後摸。
周廷修眼睛多尖啊,一下子就看見了那大迎枕後麵,根本就沒有藏住的剪子。
不由得一臉苦笑啊,媳婦這是把他當成土匪了嗎?
要是薛靜妤知道周廷修的想法,她一定會告訴他,大哥,您這不叫土匪,您這是強盜啊!大門不走,走窗戶,您當您會飛簷走壁呢啊!
周廷修無奈了,就出了聲,本來以為自己隻要一開口,媳婦總會聽出來他的聲音的吧。
奈何啊,周六少爺又想差了。他這次跑了很久,才趕回來,一路上著急啊,也不敢喝水,這嗓子啞的難聽的不行,薛靜妤又心裏緊張,自然就沒有聽出來是誰了。
要說這兩個人啊,也算是陰差陽錯了。
卻說周廷修見薛靜妤哭了出來,頓時就慌了手腳,連忙把手從她的下巴上拿了下來,一邊幫著她順毛,一邊哄著,“好好的,這是怎麼了,爺也沒用力啊,怎麼就哭了呢。快別哭了,快別哭了,哭的爺要心疼死了啊。”
可惜,周廷修的聲音實在是難聽的不行,這樣哄著還不如不哄呢。
薛靜妤滿心想著都是他在外麵受了多少的委屈,多麼的不容易,這眼淚就跟決堤了似的,哭的竟是止都止不住了。
周廷修哪裏見過薛靜妤這樣哭啊,隻哭的他心都碎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遲疑著呢,就聽見門從外麵被推開了。
“少奶奶,出……”
進來的正是疏影,本來她和暗香去後麵的小廚房裏張羅鍋子去了,可是總擔心薛靜妤這邊沒有人伺候,就一個人回來了。誰知道還沒等靠近呢,就聽見裏麵傳來了薛靜妤的哭聲。
這可把疏影給嚇壞了,也顧不上什麼禮數了,直接就推門衝了進來。
然後她就愣住了。
榻上那個髒的跟個小狗似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鬼啊。
周廷修也是一臉的無奈,不過見她要叫人,連忙搖了搖頭,“別叫,別叫,我是六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