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忙就應了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奶娘就抱著景哥兒進來了。
她抱著景哥兒半蹲著請安,“奴婢給少奶奶請安。”
於氏瞅了她一眼,揮了揮手,“把景哥兒留下,你先出去吧。”
奶娘看了景哥兒一眼,也不敢反駁,隻把他放在地上就退了出去。
於氏又朝著那丫鬟使了個眼色,她會意過來,忙就去把內室的槅扇關好了,這才守在一旁。
景哥兒並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麼,就仰著一張笑臉就往於氏的懷裏撲。
“娘親,娘親最近怎麼不來看景哥兒啊。”
小孩子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十分的好聽,隻是,於氏的眼底卻閃過一絲的厭惡。守在門口的丫鬟瞧了個正著,卻隻若無其事的把頭扭了過去,顯然是看的多了。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叫我母親。什麼娘親,你怎麼總也記不住?”於氏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耐煩,看著景哥兒的眼神也十分的不善。
景哥兒年紀小,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娘親一直執意讓自己叫她母親。可是,看著娘親陰沉的臉,景哥兒又不敢反駁她的話,隻站在那裏喏喏的答應著,“是,母親,景哥兒知道錯了。”
小小的孩子往那裏一站,還沒有於氏的腰高呢,小手都不知道應該9往哪裏放,說不出來的可憐。
也不知道怎地,那抹可憐竟刺痛了於氏的眼睛,她越發的煩躁了起來,
寬大的袖子一掃,八仙桌上的茶具嘩啦啦的摔了一地。
景哥兒離的近,年紀又小,根本就不知道要躲開,碎片劃過他白嫩嫩的小手,血珠一下子就冒了出來,給他嚇的都傻了。
手很疼,可是景哥兒不敢哭,因為母親的臉實在是很難看。
那個丫鬟聽見動靜回過頭來,臉色都沒變,隻喊到,“哎喲,我的小少爺啊,您玩什麼不好,怎麼能去玩茶杯呢?瞧瞧這不是傷著了?”一邊拉著他,一邊喊,“奶娘,奶娘呢?還不趕緊進來?”
奶娘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景哥兒傻傻的站在原地,那小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奶娘心裏一緊,連忙就快步上前,跪在地上。
“少奶奶恕罪,都是奴婢不好,沒看好小少爺,少奶奶別生氣。”
她一個勁兒的磕頭,好像隻有這樣,於氏才不會生氣一樣。
景哥兒愣愣的看著,他的小腦袋瓜裏實在是想不明白,母親怎麼就生氣了?
而且,明明就是母親把茶具摔了的,為什麼丫鬟和奶娘都說是他的錯呢?
景哥兒滿臉的不解,可是又不敢問,因為他看著奶娘跪在地上,就知道要是他多話,奶娘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饒是這樣,坐在上首的於氏還是冷哼了一聲。
“連小少爺都教育不明白,還要你做什麼?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在府裏伺候了。”她滿臉的譏諷,“宛如,罰她半年的月錢,另外再打十個板子長長記性!”
奶娘滿臉的苦笑,可是也不敢反駁,隻喏喏的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