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妤腳下的步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扭頭看向身後的陳氏,隻見她跪在地上,眼底全都是惶恐和惆悵,卻沒有半點說謊過後的驚慌和失措。
如果她不是個非常有心機而且善於隱藏自己的人,那說的就是真的了。
可如果是真的,那就是秘事,可既然是秘事,又怎麼會告訴自己呢?薛靜妤看著陳氏的目光裏,不由得就多了幾分的深究。
“奴婢說的話千真萬確,要是有半句謊話,立時遭雷劈,不得好死!”
許是看出了薛靜妤的猶豫,陳氏咬著牙說道。薛靜妤歎了口氣,重新坐了回去。
“你先起來吧。”她擺了擺手,“你讓我如何信你?這件事事關重大,就算是真的,你覺得我又能幫你什麼?”
薛靜妤心裏清楚,陳氏隻怕沒有說謊,可她又能做什麼呢?
滿府裏的人都認為景哥兒是於氏生的,就算不是,她一個府裏的六少奶奶也很難改變現狀。
陳氏顯然也知道這一點,隻是仍舊不肯死心,“六少奶奶不知道,景哥兒的生母隻是一個通房丫頭,地位低不說,更是從來不曾想過會懷上孩子,而且,還偏偏和二少奶奶隻差了一個月。”
陳氏隻要一想到那日,就覺得心裏發疼。
“奴婢那和通房之前一起在府裏伺候的,後來奴婢嫁了人,她卻被二少爺一次醉酒給收了房。隻那一次,沒想到就成了禍事。”
“二少奶奶生產那日,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孩子一生下來就沒了。當時二少爺並不在家,二少奶奶怕這事暴露,就買通了穩婆,用了催產之術,硬生生的把珠兒的孩子給生了出來。可這是逆天的,哪裏會有好結果?景哥兒從小身子不好不說,珠兒更是因大出血直接就去了。”
她說著,就嚶嚶的哭了起來,看來,和那個珠兒的關係不錯。
“可就算是這樣,二少奶奶還是不放過她,等二少爺回府,隻說是珠兒衝撞了她,才一屍兩命去了。”
陳氏說起這個,不由得有些憤憤,“二少爺心裏本就沒有珠兒,自然不會在乎這個,甚是連個棺槨都沒有,直接就扔去亂墳崗了。”
薛靜妤一愣,她一向知道周廷儒是個冷心的,卻沒想到冷到這個程度。
好歹是跟過他的女人,還為了孕育了一個孩子,不管怎麼樣,總不能直接就扔出去啊。
不過,薛靜妤心裏也清楚,這陳氏未必和她說的就是實話。
就算於氏能夠隱瞞,那睿王太妃身邊的嬤嬤可不是傻子,是不是早產還能看不出啦?
更何況,縱使周廷儒是個庶出,可他的孩子也是這府裏的長孫,睿王太妃怎麼可能不去坐鎮呢?
“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去太妃麵前說話?”薛靜妤挑了挑眉,見陳氏點頭,不由得冷笑道,“那你可知道,我一旦說了,你和景哥兒就更加沒有活路了?”
陳氏一愣,沒明白薛靜妤這話是什麼意思,隻是臉色卻不怎麼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