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屋裏大巧嘴正在給蕭蓮夫婦介紹小苦妹的情況,“這個娃兒是個私生子,母親懷她時父親就遺棄了她們自己跑了,娃兒她母親生下她不久就瘋了,不知去向,所以說以後不會有人和你們搗亂。”正說到這忽聽外麵冷梅那聲嘶力竭的喊聲,就跑了出來。蕭蓮也把小苦妹交給了丈夫紀福的手裏,告訴他別出去,別把孩子嚇著,也跟隨著大巧嘴跑了出來。
“不象您說的那樣,您容我解釋一下嘛。”布富澤苦苦哀求?“解釋個屁,人都讓你給氣沒了,解釋頂個屁用!”“晴到底咋了?”“咋了?娃兒出生不久,她整天念叨你,精神出了毛病,不知跑那找你去了。”布富澤懊惱不已,自言自語:“晴我為什麼走,我為什麼要走啊,是我害了你啊。”“我本想到了家馬上就回來,可是誰想到家裏出了大事,都快到家門口了,發生了泥石流,把山路給封了,我隻好繞道回去,可到家一看,什麼都沒有了,一家幾口一個都沒了,我隻好搭了個窩篷,暫且息身,在那裏找那裏等。”一個大男人蹲在地上,聲淚俱下,嗚嗚痛哭,哭了那叫滲人。
大巧嘴問了一句:“後來咋樣啊?”“後來等了一年多也沒有等到,政府又出錢給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單身蓋了宿舍房,等以後娶妻再說。”蕭蓮又接了一句:“那你現在是一無所有了,你咋又找到這來了?”“我在那邊來回一耽擱就是三年多,我也著急呀!安頓好了我馬上就按照晴給我留的地址找到這來了,沒想到到這也還是來晚了…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啊!嗚嗚嗚!”
布富澤又忽然想起:“伯母,晴的孩子呢?“你還有臉問?下了種你就不管了,讓人家幫你養了好幾年,你想咋樣?啊!”冷梅沒好氣的回答。這時大巧嘴把蕭蓮拉到一邊,說:“看見沒,親爹來要孩子了,你看沒看上那娃兒?”“咋沒看上啊,我不都拍板了嗎?”“人家可是親爹!”“那你說咋辦?”蕭蓮有些著急,就說:“大嬸您想個法子,我多出一百元,您幫我吧!”大巧嘴一聽:“好吧!這麼著我們仨人齊心協力把他弄走,不就結了。”於是三張厲口向布富澤發動進攻。
首先是大巧嘴:你們又沒有結婚證,你弄你弄個孩子回家,人家會咋說你呀?”蕭蓮又插言:“人家養育了四年,不得話錢呀,你賠得起嗎?”冷梅也不依不饒!“我們家晴兒人都沒了,你說你咋賠償啊?又想要孩子,就衝你那名字,就不能讓你帶走,‘不負責’,多麼可氣的名字,你對晴兒都沒負責,你說,你還能對她的孩子負責嗎?別癡心妄想了,還滾回你的窮山溝裏去吧?”
仨人你一言,我一語,問得布富澤張口結舌,無法抵兌,蹲在地下就剩下發愁了。
大巧嘴一看有門,又上前一通扇忽,孩子繼養在縣城裏,小兩口都上班,就這麼一個孩子,條件你哪樣都比不了,以後孩子還能受高等教育,到你那不是跟你受罪嗎?那孩子還有好嗎?我們大家能放心嗎?”
一通歪理,說的布富澤啞口無言,隻是一個勁的抹眼淚,在哪裏梗咽。
他懶懶的站起身,梗咽著說:“伯母,讓我看一眼娃兒成不?”“看什麼看,看了不是更難受!就跟提前給我報喪是的。”冷梅沒好氣的說。
大巧嘴趕緊過來打圓場,大姐:“他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就讓他看一眼吧。”又衝蕭蓮一努嘴,使個眼色。蕭蓮心領神會,向屋裏喊了一嗓子:“孩子她爹,把娃兒抱出來,讓他看一眼。”紀福抱著苦妹從屋裏出來,苦妹的兩隻胳臂摟著紀福的脖子,把頭靠在他的肩上,甚是親昵。布富澤看此情景,心如刀絞,他伸出雙臂想抱一抱,可小苦妹往紀福的懷裏一紮就是不下來。
蕭蓮趕忙接住話茬得意的說:“你看娃兒和你一點都不親熱,沒有感情,也就是沒有緣分吧,你還是放手吧,為了娃兒,你就不要打攪她的幸福了。”布富澤看此情景,再加上自己內心的愧疚,也隻好默默的轉身,離開了這裏……
布富澤離開了這裏,仨婦人獲得了勝利,她們又回到屋裏,繼續去行始諾言,各有自己的收獲。
從此,小苦妹就離開了這個讓她不願再踏進一步的甄家,跟著蕭蓮夫婦進入了縣城,那正是一九八零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