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呢?平安夜吧,蕭毅突然開始無比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元旦晚會開始的那一晚,廣場上擠滿了人,蕭毅被擠在人群外,連舞台都看不到,他隻好跑到附近一塊比較高的花壇上,向舞台眺望,由於距離較遠,隻能看到台上人的身形,臉上模糊一片,分不清誰是誰。
晚會前麵演了什麼蕭毅一點都不在意,都是千篇一律有什麼好看的,漸漸地,晚會步入尾聲。
蕭毅臉上顯出焦急之色,等會陳墨一定會問我她是人群中的哪一個……
大合唱了,台上人太多了,大家穿的都是一樣衣服。蕭毅睜大眼睛仔細的找著,看的眼睛生疼,第二排第三個,第五個……
這兩個人身形都和陳墨十分相似,蕭毅可以肯定陳墨就是其中一個。
拿出手機,打開相機,把焦距調到最大,依然看不清。
算了,懵一個吧!
“知道我站在第幾排第幾個麼?”
果然……
“嗯,第二排第三個!”
陳墨臉頓時沉了下來,
“哼……”
不好,猜錯了!
“你連我是哪一個都不知道,根本沒有仔細看。”陳墨嘟起嘴,一副生氣的樣子。
“我有……”蕭毅發現陳墨已經抬步往回走了,就隻好安靜地走在她身側,一路上,陳墨都沒有說話。
到女生宿舍門口了,由於比較晚了,門口隻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
蕭毅看著陳墨的背影,心想:她還在生氣呢
蕭毅以為她會徑直走進去,沒想到這時陳墨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蕭毅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然後她就慢慢地走過來,輕輕地抱著他。
“哼……”陳墨嘴一撇,
“我還在生氣哦。”說完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女生宿舍。
蕭毅感受著鼻尖殘留的一縷香氣,想起陳墨撇嘴的樣子,覺得自己此刻似乎融化了,任憑寒風吹進衣領,有的隻是無盡的溫暖……
十二月二十四,平安夜,終於臨近了……
陳墨又去了她姑姑家,蕭毅和她約好平安夜這天一起去校外歲月如歌吃飯。蕭毅已經準備好了,無論是外在的還是心理上的。
過了中午,蕭毅給陳墨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不會吧,難道還沒起床?
下午三點,蕭毅又打了一次,還是關機。
心裏漸漸泛起了一絲不安。
打開手機通話記錄,找到一串電話號碼,這應該是她姑姑家的電話。
撥過去,嘟嘟……
“喂?”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
“喂,你好,我是陳墨的同學,她在麼?”
沉默……
“你是蕭毅麼?”
“對,我是。”
“陳墨她在市立人民醫院。”
“她……她怎麼了?”蕭毅心髒突然砰砰的跳起來,仿佛有一個大錘用力的捶著。
“唉……你去看看吧,希望還能看到她。”電話掛了。
不會的!不會的……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難過麼?”
“會!我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蕭毅腦海不停的回蕩著這幾句對話。
蕭毅用飛一般的速度跑到校門口,打車,上車,到醫院,下車,問詢,飛跑上樓……他整個人仿佛快要爆炸開來。
走廊裏有兩個中年婦女,還有個高個子男人。蕭毅沒有管他們,一下子衝進病房,病房裏空無一人。
蕭毅全身緊繃繃的。
或許,或許她沒事,她姑父騙我呢,她最喜歡開玩笑了。
走廊裏的三個人盯著從病房裏走出來的蕭毅,沒人說話。
最後,還是那個高個子男人開口了。
“你是蕭毅是吧?”
“陳墨跟我說過你,說你是個很好的男孩子。”
蕭毅的心又一下提起來,
“陳墨呢?她,她呢?!”蕭毅又開始結巴。
“唉,咱們坐下慢慢說吧。”男人的眼裏有化不去的悲痛。
“陳墨從小就有先天性心髒病,就是在胎兒的時候心髒沒有發育好。這病說起來我也有責任。從小到大我們帶她去了無數家醫院,都治不好,隻能用藥物減輕她的痛苦。”
陳父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遞給蕭毅一根,蕭毅搖搖頭,陳父歎息一聲,又把煙塞回了煙盒。
“她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能大聲說話,連飲食也有很多的忌諱。可即使這樣,時不時她的心髒病發作還會很痛苦,隻能靠止痛片緩解。可以說,小墨是個很苦的孩子,她的快樂很少,所以當她快樂的和我說起一個叫蕭毅的男孩子時,我很高興,也很感謝那個男孩,他讓小墨感受到了快樂,雖然很短暫。”
蕭毅的眼淚無聲的留了下來。
“昨天晚上小墨突發心髒病,這次比以往都要嚴重,可能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心髒也到了承受的極限了吧。她姑姑說她晚上已經吃過了藥,可是,沒用。心髒病最終導致心肌梗塞,她誰都沒有說,就這樣,等第二天發現她時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