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要是還能坐住他就不叫陳頌了。一個人在你的地盤上掌握了鐵器、糧食、皮革、藥材的生產,而且大部分還是背著你進行的,換成任何智商稍微高一點的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有問題。
一開始陳頌還以為朱家不過是個不法商販,偷稅漏稅而已,但聽說這哥們背後不僅有安北侯陸家,更有四皇子的背景,那這件事就不簡單了。不管是哪個時空,哪個朝代,陳頌就不信了,這皇家,特別是皇子那幾個兄弟還能是鐵板一塊。幾個皇子不互相傾軋,公開打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為了爭奪皇位,這些人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陳頌下意識的感覺到,一張陰謀的網子正在他的地盤上慢慢鋪張蔓延,而朱家不過是這張網子裏麵最普通的一根線而已。朱家明顯跟徐琳婕有勾結,徐琳婕又跟禦風族有勾結,是不是四皇子也跟禦風族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尼瑪,要是那個叫曹端的小子為了皇位勾結異族入侵,這種人真是死不足惜。
袁雄也是反映稍微慢半拍,很快他就理順了之間的利益關係,頓時臉色煞白,大汗淋漓。
“侯爺,我也隻是猜測而已,說不定他們之間根本就沒什麼聯係。”
“哼,不用說了,朱家一個鐵器商,富甲一方倒是有可能,但觸角這麼廣闊,他家不應該有這樣的能力。而且他們經營的這些,都是軍隊的必需品,嘿,看來是有人真的盯上陳家了,甚至不惜勾結禦風族來搶奪陳家的家產,所圖不小啊。”
陳頌立刻下令叫人注意調查朱家的背景,並特別注意調查朱家這幾年的資金流向問題,先以偷稅漏稅數額十分巨大和營銷有毒有害糧食及假冒偽劣產品的名義把朱家全部的產業查封。勾結異族這張牌,不到最後不能輕易打出來,寧可揣著明白裝糊塗吧。
袁雄有點擔憂地說道:“陳兄,我還是有點不放心。陳伯父在城內遭奸人暗算不久,你又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到伏擊,凶手的網子這麼大,看來是要把陳家一網打盡,最近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提到遇刺的事情,陳頌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便宜老爸的武功比自己不知道高到哪裏去,居然能在城裏遇襲重傷,自己要不是運氣好,也被一箭射死在地上了。想想那天正是朱劍那個淫棍講故事講到徐琳婕的身上,陳頌愈發相信他們和他們背後的勢力,肯定是衝著陳家來的。
媽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不把他們一網打盡,以後老子睡覺還能安心合眼嗎?
陳頌和袁雄又商討了一下以後繼續合作的事情,承諾陳家一定會為袁家的產業提供足夠的保護,袁雄也很上道的表示自己將利用袁家的賭場給陳家提供消息,再也沒什麼消息渠道比賭場更便利了。
基本討論的差不多,陳頌便起身從袁雄出去,袁雄自然不敢叫陳頌送他,在大門口兩人很虛偽的推辭了一番,才就此告別。袁雄轉身那一瞬間,陳頌忽然渾身一顫,他再次感覺到,自己靈魂深處那股對袁雄深深的畏懼。
也不知道袁雄到底怎麼修理這小侯爺了,都掛了還怕成這樣……
袁雄喜氣洋洋的回到家,進門的時候高興地把鞋都甩掉了。袁雄他爹,老賭王袁維在正廳等的正著急,一看兒子興高采烈的樣子,頓時知道肯定有好事發生,他也不多問,先叫管家開席,給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都沒吃一頓飯的好兒子祭祭五髒廟。
席上,袁雄一五一十把今天的事情給老爹袁維說了一遍,袁維聽得合不攏嘴,直誇兒子有出息。平白得了朱家的產業,又能在藥材的領域跟陳家合作,再加上本身的賭坊,袁家已經穩穩占據了城中第一商戶的位置,憑借他雄厚的財力,很快就能覆蓋北方,以陳家為依托,北方的商會頭領,袁維真是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至於朱家背後的那些大人物,切,能用錢擺平就擺平,擺不平,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陳家守護北方第一道屏障已經有二百多年的歲月,對朝廷忠心耿耿,朝廷就算有人給穿小鞋,但天高皇帝遠又能如何——在這片土地上,陳家才是土皇帝。
好兒子啊!袁維樂的一杯一杯灌酒,很快就喝的麵紅耳赤,有點上頭,這麼大的事,他也不好叫人陪酒,隻有自己和好兒子兩個人喝,多少有點沉悶。他看出,袁雄的臉上雖然一直掛著笑容,但興致不高,也不知道為什麼。哎,是不是還在想那件事。
袁維打了個酒嗝,說道:“兒啊,好事啊……怎麼一點不高興呢!上次衝撞了小侯爺,爹還以為……唔,還以為要出事,沒想到你小子還是有本事,這麼快就把小侯爺擺平了。哎,老夫家門裏啊,怎麼就隻有你一個出息像樣的孩子,你那個蠢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