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遇到這樣的女人,饒是雷昊身經百戰,也不禁後背發寒。眼見遠處的營地火光大作,隱隱有喊殺聲傳來,他不願跟這瘋女人糾纏,大喝一聲:“全軍突擊,從這女人身上踏過去!”
武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擋住千軍萬馬的奔襲。雷昊自己就是一個高手,他深知這一點,四千重甲騎士揮動馬刀,朝那女人猛衝過去。那女人不躲不閃,倒是出人意料,雷昊冷笑一聲,心道既然想死就隻好成全你了。
那女人深吸一口氣,全身後仰,似乎要把空中那帶著血腥味的口氣全都吸進身體內。然後——
“啊呀……”
漆黑的夜裏響起了渾然不似人類聲音的尖嘯聲,聲音並比不上千軍萬馬的喊殺,但那一道道飽含著冤屈、痛苦、哀求和無奈的尖利聲音一遍遍衝刷著哥本部四千騎兵的身心。一瞬間,他們能清楚的看到死亡的真實模樣。能清楚的聽到他們殺過的每一個人,在臨死時或憤怒的咆哮,或不甘的哀求,或無力的**。
他們幾乎控製不住戰馬,片刻間,就有上百騎兵身心激蕩之下從馬上重重摔下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剩下的還能騎在馬上的,也全身發抖,周身冰涼,似乎被鬼魅牢牢纏住身體動彈不得。
四千精銳的騎兵居然就這麼停了下來。衝在前麵的人幾乎呆滯,在後方受到音波攻擊最少的人也不住的打顫,再也不敢策馬向前。剛才還在集團衝鋒的騎士頓時鴉雀無聲,隻有雷昊一人憑強悍的定力驅散了這恐怖的尖嘯,卻也渾身大汗淋漓,像做了一場難言的噩夢。
“你是誰?”
“我叫劉靜,有個匪號叫死神。”
雷昊很少來漠南,上次進攻魏國的時候劉靜還是個小孩兒,自然不可能聽過她的名號。要是他知道麵前的少女這些年做過多少令人發指的殘酷行動,估計早就會提高警惕,絕不會讓手下的騎士貿然進攻。
“哥薩爾部的幫手就是你嗎?果然厲害,怪不得折羅那小子有恃無恐。”見識到了劉靜的強大,雷昊在短暫的震驚後,心中突然升起一種難言的興奮。他全身的肌肉開始微微發顫,骨骼發出炒豆一般哢哢的響聲,整個人也高大粗壯了幾分。
劉靜也笑了,笑的無比猙獰。
“怎麼樣,禦風族人,你也感覺到戰鬥的樂趣吧?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所以感覺到你的存在,我就來了。殺上百個無用的懦夫,也不如殺你一個帶來的滿足。”
劉靜的一身邪氣大盛,那蒼白的麵孔突然紅的厲害,眼中血光大盛,直撲雷昊而來。
雷昊不動如山,一身的煞氣內斂,更顯得高大深邃。見劉靜撲來,他深深凝氣,慢慢推出一掌,這一掌雖慢,但卻如巨神一般,將劉靜的攻勢完全封住。
啪的一聲。兩人的雙掌對在一起,劉靜的小手白皙嬌嫩,雷昊的巨掌寬大粗糙,在黑夜中火把的映照下,對比明顯。劉靜後退一步,雷昊卻一連後退了十步才終於停了下來。雷昊深吸一口氣,搖搖頭說:“咱們別打了。”
“為什麼,我還沒有殺你!”
“你無力殺我。你剛才的尖嘯已經讓你七勞八損,我不相信你還有力量再戰——”
“閉嘴,我一半的本事還沒有施展,你乖乖準備好遺言便是。”
劉靜身上的邪氣又高了幾分,盤在身後的長發也全部散開,淩亂的披在背上。她通紅的臉漸漸白了下來,然後白的愈發嚇人,像臉上塗抹了一層白色的脂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