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城郊,一片死寂的廢墟中,斷壁殘垣無聲地訴說著昔日的繁華與如今的衰敗。
在一座不起眼的建築深處,昏暗的地下室裏,幽光閃爍,仿佛有無數怨靈在其中遊蕩。
地麵上,鮮血刻畫的詭異陣法布滿了扭曲的符文,透出一股玄奧而陰森的氣息。
四位黑袍人靜立在陣法旁,他們的身形被寬大的黑袍完全籠罩,臉上戴著各式猙獰麵具,隻露出幾雙冷冽的眼睛。
在幽光的映照下,他們的目光如同餓狼般覬覦著獵物。
中間那位身著手術服的老者,身形佝僂,口罩上方露出的雙眼布滿血絲,雙手沾滿鮮血,在微光下閃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澤。
他手中的手術器械還殘留著殷紅的血漬,顯然剛經曆了一場血腥的“手術”。
陣法中央,一張簡陋的手術床上,躺著一位年輕男子。
他赤裸上身,肌膚上鮮血淋漓,遍布著縱橫交錯的傷疤。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他心髒位置那道剛剛縫合的創口,粗糲的黑線在慘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猙獰。
此刻,生命的火花已從他身上熄滅。
監測儀器發出單調而冰冷的長鳴,宣告這場試圖融合活人與惡魔的瘋狂實驗徹底失敗。
“第十八次實驗,還是失敗了,難道人類和惡魔真的無法共生嗎?”
戴著惡鬼麵具的黑袍人聲音沙啞地說道。
“真是可惜,浪費了一個潛力不錯的惡魔。”
戴著狐狸麵具的黑袍人惋惜地補充道。
在他們眼中,年輕男子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犧牲品,生或死都激不起一絲波瀾。
真正令他們痛心疾首的,是那耗費天價、千辛萬苦才弄到手的高潛力惡魔。
實驗失敗,不僅年輕人死亡,連惡魔也一起斃命。
“可能是我們尋找的實驗體太弱了,下次找個覺醒者試試看,嘿嘿嘿~~”
戴著小醜麵具的黑袍人露出期待的笑容。
“這處據點已經暴露,裁決司的人不久後就會趕來,我們抓緊時間撤離吧。”
戴著無臉麵具的黑袍人毫無波瀾地說道。
幾人沒有異議,收起工具,魚貫而出。
腳步聲在空曠的地下室回蕩,漸漸消失,獨留黑暗將這裏徹底吞噬。
然而,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
就在他們離去不久,那被判定死亡的年輕男子手指微微顫動。
緊接著,胸膛劇烈起伏,眼皮抖動幾下,一雙明亮的眼睛霍然睜開。
林煊!
這位來自異時空的五好青年,在這具用於共生實驗的屍體中重生了。
林煊忍受著身上的疼痛,緩緩從手術床上坐起來,打量著周圍的陌生環境。
海量的陌生記憶如洶湧潮水般湧入腦海。
他瞬間意識到,自己穿越到了一個惡魔橫行、人間淪為煉獄的末世。
地獄之門仿若破碎的堤壩,無窮無盡的惡魔洶湧而出。
惡魔所過之處,城市淪陷,山河破碎,生靈塗炭。
恐懼成為這片大地唯一的底色。
而他這具身體的原主,不過是個被高利貸逼至絕境的可憐蟲,被債主無情出賣,淪為這場喪心病狂人體實驗的小白鼠。
妄圖以脆弱凡人之軀駕馭惡魔之力,卻終究不敵,慘死當場。
“我這是穿越了!”
林煊神情有些恍惚,不可思議地說道。
他低頭打量自己這具遍體鱗傷的身軀,目光掃向胸口那觸目驚心的縫合傷口。
他能清晰感受到胸腔內那顆不屬於自己的惡魔心髒,正有力地跳動著。
每一次搏動都帶著狂野與未知的力量,似是向這具新宿主宣告它的存在。
“人類身軀,惡魔心髒,異界靈魂,這是什麼組合?”
想到自己現在的組成結構,林煊就一陣不淡定。
“我現在算是什麼存在?人類?惡魔?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