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哥小學畢業後就輟學了,隻留下一張龍飛鳳舞寫著“親愛的爸爸媽媽和小弟,我要去逐夢了”的紙條,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混日子。
猶記得去年他哥頂著一頭黃毛回家,差點被碰巧結束出差回家的老爸打斷雙腿。
時羽搖了搖頭,按照自己的記憶挪著小步在大霧裏穿行。
九棟樓小區,顧名思義小區隻有九棟樓。
時羽曾經懷疑這個小區的開發商是個強迫症,因為這九棟樓橫三豎三排列地十分整齊,如果從高處看完全是個軸對稱圖形。
也多虧如此,他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找到自己的家。
但現在……
時羽停下了腳步,仰著頭沉思好久,十分不情願但隻能接受自己迷路了的事實。
“怎麼回事啊……”
他家是五號樓,位於整個小區中心的位置,按理說從小區大門走進來五分鍾就到了,可他現在已經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怎麼還沒有走到五號樓的位置。
時羽皺著眉頭,一頭小卷毛都跟著一起打了蔫兒。
他伸手向前摸索,突然被什麼刺痛了手指。
“唔……”時羽收回手,見直接滲出了一滴血。
他心頭一動,再次伸出了手,果不其然摸到了類似花瓣的東西。
五號樓的附近種著些時羽叫不出品種的花,剛才紮破他手指的正是這些花的刺。
這說明他已經到了五號樓附近。
時羽的心稍稍安了些,沉了口氣繼續悶頭向前走。
這次他沒有走多久就停下來了,因為他看到不遠處隱藏在霧氣裏一團模糊的影子。
那團影子看不清是什麼,隻能依稀看出個人形。
是那些公交車上的乘客嗎?
時羽心中大喜,露出一抹笑容正想上去和這位暫時不知道身份的鄰居打個招呼,然後再順勢邀請對方一起走一段回家的路。
可是——
時羽友好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這位不知道身份的鄰居下半身怎麼看上去這麼奇怪?
為什麼感覺這位鄰居的腿不是腿,而是一條長長的尾巴?
還不是那種狐狸一樣毛茸茸蓬鬆的大尾巴,看著十分細長,倒像是蛇尾。
時羽一時不敢動彈,他正準備打招呼的手就這麼尷尬地舉在頭頂,同時那個影子也在逐漸向他逼近,並像他一樣舉起手揮了揮。
S型滑動!
還學他打招呼!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狂跳,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頭頂的小卷毛險些嚇直了。
雖然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個人身蛇尾的家夥對他揮手,這聽上去讓人感覺好像在吹牛,但時羽絲毫不懷疑眼前這一切是自己的幻覺。
多年的撞鬼告訴他,如果妖鬼沒有發現他,隻要裝作自己沒有看見,也可以躲過一劫!
所以在看到霧氣中的那個像人像蛇的家夥和他打招呼時,時羽立刻咬了咬牙,像從前撞鬼後那樣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然後將舉著的手放在自己頭上撓了撓,十分僵硬地移開了視線。
可是接下來怎麼辦?
這位像人像蛇的朋友堵在他要回家的必經之路上。
時羽哭喪著臉在低頭衝過去和苟一點繞個路之間猶豫不決,突然感覺肩膀一沉。
他僵著脖子偏頭看,看到自己肩上正搭著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