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路
夕陽下,那個即將踏入夕陽與黎明之間的灰色道路上的少年回憶起了致使他前往遺棄之地的原因∶因為墮落,就是因為這個。其它的都不需要被回憶起來,隻要深深的埋在心裏就可以了。
天晴,一縷陽光飄過已經稀薄的霧靄落在少年的略顯蒼白的臉上,隨後少年的臉完全沉浸在了溫暖的陽光裏。少年的心似乎被這陽光消融了一些。
“天氣不錯,這是個好兆頭。”本是高興的話,可從那個騎著一匹黑馬穿著黑衣的、高大身體發出,就顯得有些冰冷。
“這話應該由我來說,要是你說的話,就讓人覺得是諷刺,或者是反話。”少年笑道。
“由你這個沒有一點朝氣的人來說,也不太對。我覺得還是由我或是鐵木說好。”沒有一絲感情的話在沒有被陽光消融前來到了少年的耳朵裏,不過還好是溫和的天氣,要不然少年會冷的打個哆嗦。
他的話隻能從語氣的冰冷程度來分析是憤怒還是其他,不過大多數是沒有感情的,處於零度。
“原來他會說話,我可敬的教父。”少年微笑著說,同時心中也回憶起聽這個黑衣教父所說的第一句話:永遠不要把我當上司,隻要把我當朋友就好了,不過一定要稱呼我為教父。記得他是笑著說的,並且是帶有感情,是什麼感情就不知道了,興許是一路上和這愛說話而又不帶感情的教父相處久了,導致自己在回憶他所說的話時產生了幻覺。一切就像我的命運一樣不可琢磨。
想了一會,見教父不說話,於是自己也陷入了沉默。每次都是如此,每當話題牽扯到那麼魁梧的、左肩背著一個像黑色棺材一樣的木箱時,教父就會沉默。於是乎,每當自己不想跟教父講話的時候,少年就會把話往鐵木身上扯。雖然感覺這樣做不大好,可一路上被教父講話覺得次數太多了,導致少年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用生硬的話強製把話題往那邊扯。就這樣在吃到一次又一次甜頭後,少年愈發不可收拾,有時候甚至見縫插針地和神父交談,等到不賴煩時就甩甩手裏王牌,讓自己處於寧靜之中思考人生。而鐵木對少年的所作所為熟視無睹。
“索何前麵要小心了。前麵的路對你有危險。”一個在這一路上從未聽到過的聲音敲在了索何的心中,發出低沉的響聲。原來這家夥會說話呀!不會是故意裝深沉,裝神秘,最後在我猝不及防的時候,給我以沉重一擊,讓我在往後的日子裏,聽他的話。差點從馬上摔下來的索何胡思亂想著。
一股刨地聲透過黃色的地麵,衝擊著黑馬上的索何的內心,一陣連著一陣,不覺間已冷汗直流。現在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聽到聲音應該是從比較遠的地方傳來的。索何緊緊攥住手中的韁繩,用力一抽,黑馬一聲嘶鳴,灰蹄踏起滾滾煙塵。
要是以前的索何根本不用這麼害怕,可現在的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畢竟,他在不久前失去了一樣可也和黃色荒原下怪物抗衡的力量:念印消失了,那個掌控師的標誌,也是可以自由掌控自己體內能量、以及略微引導體外同種能量的核心。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索何心中埋怨一句,不過這種情況早就料到了,也有所準備。
索爾從一個灰色的、畫著一個泛著絲絲邪惡的惡魔笑臉的錦囊中取出了一瓶紅色藥丸,然後把藥丸丟進了黑馬的嘴裏。
過了沒多久,黑馬發出亢奮的嘶鳴,前腳高高抬起,要不是索何早有準備,說不定就從馬上給摔了下來,隨著嘶鳴消散,前蹄落地,一股煙塵像黃浪一樣向馬尾後麵奔去。
黑馬的速度越來越慢,那曾經衝擊著索何內心的聲音已消失不見,也可能潛藏在底下,忽然蹦出來嚇索何一跳,不過可以知道的是大多數沒有那種聲音的時候都是安全的。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樣了,看他們一副我是高手的樣子,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索何心中的擔憂一閃而逝。突然又想到自己的處境,擔憂又開始湧上心頭,逐漸溢出來,整個臉上都流露出深深的憂愁。
蒼黃的天空垂在黃色的土地上,這片寥廓的大地有一匹黑馬和一個滿臉愁容的少年。
“不能在耽誤時間了,等到晚上更加危險。”索何跨上黑馬,韁繩一甩,滾滾黃浪尾隨其後。
沿著原來返回,顯然是在賭自己的運氣,可很可惜的是想法很大膽,運氣很差勁。索何想也許自己運氣好那麼一點點也不至於落入今日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