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過去,他經常忽略這個溫暖的三口之家,能給他帶來的信心和勇氣,在最困難的時候,在看不到未來的時候,隻有這個溫馨的家,能給他力量,同時,也讓他意識到他心這一生的意義,他在人世上最值得自己留念的,不是他能做多大官,是這個幸福充滿喜悅的家,是乖巧聽話的女兒,是可以相濡以沫相伴一生的妻子。
晚飯,當女兒帶男朋友一塊回來吃飯時,他心裏的陰影漸漸在散去,他開始從昨天越來越悲哀的痛苦中走出來,他開始用全新的目光,看待眼前的一切。
就在秦甬在痛苦之中掙紮時,秦陶一生中最浪漫的一天才開始,當清晨的燦爛的陽光,將粉紅色的光束射進雪白的公寓時,兩個裸眠的男女,在都市喧囂的躁動中,才懶懶地扭動著鬆馳的脖子,反複伸展了幾次之後周敏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片刻又悄悄地閉上了眼。
秦陶因為心裏有事,他不得不再一次睜開了他那雙惺忪的大眼,雖然多年來他一直保養不錯,可畢盡是快上五十歲的人了,那雙眼皮的大眼睜,暈暗的眼珠,渾黃的眼白,鬆垮的眼皮,臃腫泡起的眼袋。當他睜大了兩眼死死盯住吊頂時,就像一具白床單下掩蓋著一個死不眠目的屍體。當他收回目光,歪過腦袋看著身邊,埋在青絲中的那張白晳的秀氣的精致的臉,那露在被單外的光潔的背,圓潤的肩頭,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體香,他那灰暗的目光,似乎有了光亮並不斷地升溫,兩隻眼睛開始發紅,眼光在反複地聚集中,再一次變得熾火。
他嗖地一聲坐起了身子,就像是為了在她溫潤的肌膚上,找到溫暖找到動力一樣,俯下身子親吻著肩胛,撫慰著她的胴體,直到她“咯咯”地翻過身體抱緊他的肩膀,那笑聲重新喚醒了他的活力,給了他自信。
他掀起被單溫柔地拍打著她,竭力地提高嗓門叫道:“快!準備起床!今天還有許多事要辦,辦完了,就按你的計劃放鬆三天。”
小美女,張開雙臂伸了伸懶腰,將被單重新拉到自己胸口,才坐了起來,對這個剛剛降臨的一天,她充滿了幻想,充滿了期待,失神地望著麵前這個權力和財富象征的男人,伸手到背後去摸自己的衣物,她做夢都想著有這一天,這一天終於來了。三天!多麼寶貴的三天,隨著她沸騰的熱血,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穿衣的動作。
倆人起床收拾幹淨之後,便出門去附近的稻香湖酒店吃早茶,每次和秦陶在一起的時光,都是周敏真正的享受美好人生的時間,他的每一分鍾都是用金錢堆徹起來的,沒有足夠的財富的人,是不敢想象他這樣的生活的,她從未想象到,一個國企公司的老總會這樣富有,在她得知漢沙的秦副市長,是秦的兄長之後她才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自己雖然隻是秦的情人,她的內心裏仍然覺得自己,和秦副市長算是扯上了關係,感到幸運。
秦陶幫她點了幾樣餐點,倆人便坐在二樓寬大的玻璃窗前,開始享用起來,秦陶沒吃多少,便去服務台打電話,她知道他,從昨夜到現在一直沒開機,讓他用自己的手機,他說都是公事,用她的電話不合適。他曆來在這方麵都很認真,她也認可這個隻能在幕後的情人的身份,她不想走到公眾麵前,更不想讓他感到為難,她習慣了任何事情都聽他的安排。
她用完了早點,秦陶便給她幾張人民百貨人民商城的消費卡,讓她給同學打電話,讓大家陪她一起去購物,每張卡裏都有五萬元,年底就過期了,早就想給她帶著身上放忘了。她今天可以把一生要穿的衣服,全買回來,也可以請同學們好好消費一回,以後隻怕就沒有這種機會了,這三十萬應該足夠了,他還有二件事要辦,下午三四點鍾,會給她打電話。
周敏剛走,秦陶約的川漢區的周輝便到了,這個靠拆遷起家的包工頭,原本是川漢縣的一個農民,秦陶還聽說他因搶劫強奸做過二次牢,秦陶不明白他這樣的人,怎麼成了川漢區的政協委員,秦是通過川漢區的副區長的介紹認識的周。川漢區的很多拆遷工程都是周在做,秦在市政建設總公司做老總時就開始與周合作,這二年的城市輕型軌道,涉及川漢區和川漢縣的房屋拆遷和土地征用項目,都少不了這個長得像土匪一樣的周輝,就因為,周有川漢區副區長的那層關係,因為周的名聲太臭,秦陶平時不願同姓周的見麵,今天秦陶主動給周打電話,周立刻趕來了。
見了秦陶,周輝滿臉笑容,咧著菜狗一般向前凸起來的翹唇大步上前,伸出那張粗糙短而粗的大手,大聲招呼:“秦總您好,我是一直想跟您見麵,今天終於等到您的電話了。”
看到周滿嘴的黃牙,秦陶就聞到了他嘴裏煙酒混合的惡臭,一秒也不願多握,讓對方在桌子對麵坐下,順便問了一句:“周輝,這一大清早就喝上了?”
周是個酒鬼,一天四頓酒,他“嘿嘿嘿”地笑著邊給秦陶遞煙,邊回答:“二倆酒,意思一下,這年月除了泡點小妞喝點小酒,還能幹啥?”
秦陶也算是個有文化的人,最討厭的就是周輝這種,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的德性,什麼話到了他嘴裏都臭不可聞,以前就有人說周摸他娘的下身,一些肮髒事,秦陶一直以為是有人故意貶低他,打了幾年的交道秦陶才意識到,那可能不是別人造謠,這世上似乎沒有他周輝幹不出來的事,秦陶還就周的壞名聲問過周為川漢縣出來的周的老鄉,周的老鄉告訴他,周就是一個爛人,周小時候父親在鎮裏教書,長期和母親一起睡,他晚上不僅喜歡摸他娘的下身,摸了還時常為討好夥伴,跟村裏的孩子講,否則,誰會知道他夜裏摸他娘的事,讀中學時他隨父親住在鎮中學,初三那年他逃學回家,將大他二歲輟學在家的姐姐強奸了,他人雖小,個子並不小,但子更是比天大,他強奸他姐幾次,父親幾乎將他打死,他姐個子高勁卻沒他大,總是弄不贏他。他父親就用鐵鏈將狗一樣,將他拴在家裏。
後來,他母親心痛他放了他,他流浪在外,因攔路搶劫坐牢五年,釋放後又因強奸又坐了五年,出來沒二年,因做拆遷工程發了財,是一個毫無人性的東西,現在,隻要能掙錢他什麼事都幹,他討了一個老婆,又年輕又漂亮,周的老鄉告訴秦,隻要秦結賬爽快一點,就算讓周輝送老婆來陪睡周都會同意。
這就是,今天秦陶約周輝見麵的原因,當然不是要睡周輝的老婆,而是為了更重要的事,一是他還欠周輝拆遷工程的五百萬尾款,他決定今天就讓會計劃賬給他,同時,秦陶還同周商量,如果周今天能給三百萬現金給自己,秦陶就把輕軌工程的最後的,第五期拆遷工程的合同給他。
秦陶告訴周輝,國立漢沙大學的副校長宋樹理和基建處長錢進步的案子,已偵辦完結,不日將移交到法院,因擔心“宋錢”會找關係,這個案子決定移交到青石市,由青石市的中級人民法院審理,因此,第五期的拆遷工程馬上就要動工,這一點五億的拆遷工程,是五期拆遷工程中最大的一個項目,這個工程下來周輝至少能掙七八千萬,像周這種惡混,不會給拆遷戶多少拆遷補償,他會連哄帶詐把那些住戶統統趕走。
周輝聽了得意的說:“您秦總說對了,我決不會耽誤您一天的時間,我知道這個工程一拖就是幾個月,張市長每天都急死了,為了這個工程您也操了不少心,我是有錢大家掙,有女人大家玩,既然您今天同意把這個項目給我做,我今天就給您籌五百萬現金,而不是三百萬,等將來工程完了您給我劃最後一筆款子時,再給您五百萬,您跟我打交道久了,就會明白我周輝絕對是一個仗義的人,你我平時接觸太少,還缺乏了解,我們應該常溝通,您放心,我不會壞了您的事,陳區長一再叮囑我,和您打交道要講究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