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班子9(2 / 3)

何長順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後,將信將疑,他問道:“你希望大家怎麼配合你?”

“很簡單!”秦陶說:“你們可以把任何事情都往我身上推,但你們必須替我把屁股揩幹淨,我認為現在省紀委抓到我的最大的問題,可能就是川漢縣的土地置換問題,去年國家審計署在審計時就沒有通過,我估計問題就出在這裏,當時市裏把這件事按下去了,省紀委可能聽到了風聲,現在從這件事插手整我的人,其實,不過是為了幫國立大學報複市裏,你應該很清楚,這個土地置換項目並不是我的主張,是川漢區副區長陳開元提議,市政府因為缺乏建設用地,積極推動促成的結果,我隻不過是建城市輕軌總站需要這塊地,具體的經辦人而已,這個項目的問題在於陳開元利用自己在川漢縣當過縣長的便利條件,將朱河鎮一塊摞荒多年的化工汙染地經過填土改造成耕地,其實,那根本不能耕種,將那三百畝複墾的地當作二千畝良田通過了市國土局、省國土資源廳的驗收,換取了二千畝良田的使用指標,其中謊報了一千七百畝,中間還有許多貓膩,你很清楚,我秦陶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吃掉這一千七百畝土地,市國土資源局的驗收,及省國土資源廳的複核都不是我找的關係,都是陳開元和市政府出麵辦的,隻是項目掛在我的名下,借用了我的身份,有些情況你可能比我更清楚,我以為在呂書記大講保護與發展綜合平衡的今天,張市長的日子很不好過,再加上馮純吾的案子剛發,接著又是我的案子,如果你再出點什麼問題,那張市長就難辭其咎,沒有問題也有問題,和許多人一樣,你想沒有問題,陳開元就不能出事,這個土地置換項目,張市長的批示,各方關係的打點,多是陳開元跑的關係,他要是出了問題,反咬大家一口,我相信到那時候就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那就是一批人的問題。

秦陶所說的問題,正是何長順所擔心的,盡管他向秦陶保證自己絕對是幹淨的,秦陶說他跟自己將這個話沒有用,隻有陳開元跟紀委說他何長順是清白的,沒有染指土地置換項目,沒拿一分錢才重要,為了辦成這件事,陳開元從這一千七百畝憑空置換的良田項目上,拿走了一千五百萬的打點費,這筆錢進了哪些人的口袋,到了時候他會交待得清清楚楚。

秦陶的話,嚇了何長順一身冷汗,他問秦陶他現在究竟打算怎麼辦?秦陶說事到如今,隻能自己一個人把事情扛下來,保住陳開元才能避免大家卷入其中,現在他有一個問題,他可以承認錢都被自己貪了,但他最終交不出這麼多錢來,省紀委不會相信二年的時間裏,他一個人揮霍掉了三千萬,他們必須在三天的時間裏,將大部分所得款項用假名字彙到自己和陳開元,為置換土地項目申辦的公司賬戶上,讓他有個交待,如果自己出了事,他何長順要想方設法,讓張縱橫出麵替自己洗清冤白,為自己講話,要阻止有人對自己的家屬實行清算,否則,他會讓嶽父將這一切公布於眾,誰都跑不了,關於陳開元,在他們的退款基本到賬後,自己會跟陳開元交底,自己願意承擔一切,陳肯定不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所以,陳開元那邊應該不會有問題。

在茶館,秦陶與何長順商談了四個小時,把一切都商訂好之後,何長順才走出茶館,帶著一身冷汗,心急如焚地開著自己的車走了。

看著何長順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秦陶長長地舒了口氣,他知道急於開脫的何長順,一定會按自己所說的通知那些人退款,他走到服務台前,抓起電話打通了周敏的手機。

幾秒鍾後,感到對方沒有沒有異常情況。對方才接聽電話,他問對方在幹嘛,周敏說她們從迪廳回來,剛洗完準備睡覺,並問他今晚回不回去,他說不回去,不過,如果她想見自己,那現在就帶上手機和身份證,立即下樓打車到大亨小傳茶館門前,來見自己。

半小時後,衣服都沒穿整齊的周敏,披頭散發從一輛剛剛停穩的出租車裏,鑽了出來。

倆人半夜以這種方式見麵,周敏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不過感覺有點刺激,仿佛是熱戀中的情侶在偷偷摸摸的約會,她出門時,大家都有這種感覺。

秦陶向她解釋,自己剛和市長的秘書何長順談完事,本想回去陪她,可一想家裏有那麼多女孩,自己回去了也沒地方睡,隻能以這種方式約她出來。

癡情的周敏,舉起小拳頭捶著他的胸口說:“你真壞!自己想見我,還偏要說別人想見你。”

秦陶一手握住她的粉拳,一手摟住她的腰說道:“我們走。”

她睜開了雙眼問:“去哪裏?”

“你真笨!我讓你帶身份證出門,自然是去酒店開房。”

說罷,倆人緊緊依偎著,向不遠處燈火明亮的假日酒店走去。自從秦陶幫她買房子以來,他們已經一年多沒有去酒店開房了,她突然感到倆人在外開房的感覺更好,這是更純粹的情人之夜,住在那屬於自己的公寓裏,她覺得自己既不是情人,又不是妻子,每當她半夜,想到他躺在另一個女人的懷裏,甚至倆人正在做愛,她便覺得自己像一名棄婦,一個被男人拋棄的已經不再純潔的棄婦,她從不怨他,因為他給了她一切,她知道如果自己成了一名怨婦,自己的形象會更醜陋,她並不奢望有一天能得到他的全部,即便是一位永遠的情婦,隻要有真情在,她就依然是美麗的,就算是一種淒涼的美,也是美。

昨夜,秦陶折騰了她一夜,她以為今晚他會消停一下,倆人聊聊天,想象一下倆人的將來會是什麼樣子,當她生下了孩子,當他年紀一天比一天大,漸漸變老,可他一進房之後,便興衝衝地衝洗,洗完頭上的水還沒擦幹淨,就往床上撲,周敏便知道他要幹什麼。

她抓起被褥,蓋到胸前警告他:“你今晚可要老實一點,我都四個月了,書上說這是最危險的時期。”

秦陶像發情的猛獸,一抓扯下她身上的被褥,瘋狂地說:“我才不管那些,我現在隻想要。”

頓時,倆人滾成一團,她佯作抵抗之後,假裝為他所征服,任他剝去所有的衣物,然後靜靜躺在那裏,望著他憋紅的臉,血紅的雙眼,在心裏問自己,到底什麼是愛情,什麼是感情,什麼是人的本來的需要,動物的屬性,它們和這性是什麼關係,她不能問秦陶,也不知道誰能回答這個問題。

惶惶不安的何長順,回到家中徹夜未眠,一大早他便翻身起床,沒吃一口妻子做的早餐,就出了門,在市政府這麼多年,落馬的幹部他見得多了,有的裝瘋有的賣傻,可以說是醜態百出,現在這種厄運仿佛一步步在逼近自己,他知道秦陶說的不錯,如果他在省紀委麵前亂咬一氣,那落馬的絕不是他秦陶一個人。

上班的時間還沒到,他便打電話給原國土資源廳副廳長,現在剛調到國土資源部任巡視員的洪義國,約雙方到希爾頓飯店見麵,這個時間打電話有要事相商,接到電話的洪義國感到非同尋常,剛醒來的他,口臉都顧不上洗,便趕到了希爾頓飯店的早餐廳。

此時,餐廳隻有他們倆人,何長順點了二份早餐,一見麵就告訴洪義國,秦陶出事了,朱河的土地置換項目可能會曝光,當初是自己把他介紹給陳開元的,所以,有責任給他提個醒,如今到了這個時刻,各人隻能把自己的屁股揩幹淨,秦陶同意一個人把事情擔下來,但退款的事他一個人無能為力,各人想辦法退自己的那一部分,最好在秦陶自首前到位,然後,把秦陶和陳開元共同注冊的公司的帳號給了他。

何長順,因為馬上還要見市國土資源局的李慶和,向他交待。完了事情之後,便匆匆地走了,收了陳開元二百萬的洪義國頓時傻了眼,二百萬除了給兒子買房,這二年都花得差不多了,一時到哪裏去找這筆錢,但他明白,就算砸鍋賣鐵,他也必須在這二天內把這二百萬湊齊,他如果完了,他全家都完了,隻有保住他,才能保住他的那個富足的奢侈的家,他家老小都靠著他這棵大樹,他可不能倒。

半小時後,何長順在另一個酒店早餐廳,見到了萎靡不振的李慶和,他開口就責備李,怎麼這麼晚都不開機,多虧自己找到他家裏的電話號碼。

李慶和邊整理夾克衫,仿佛剛起床,邊給何長順解釋,昨晚有應酬,回去晚了,酒也喝多了一點,何長順邊環視周圍的食客,邊壓低聲音告訴李慶和,秦陶已經出事了,省紀委在找他人,現在各人隻能自保,把自己洗幹淨,剛才他已經通知了洪義國,自己要見李慶和就是為了給他通氣,趕快去想辦法,否則等秦陶去自首後,一切都晚了,並且叮囑李慶和,彙款到陳開元公司的賬上,一定要用假身份證,收錢退款都沒留下任何痕跡,即使有一天陳開元出了事,想咬大家,錢都在他的賬上,他也咬不住。

見完了洪義國、李慶和,何長順才安心地趕往市政府,他知道,李慶和與自己一樣財路多,退款應該沒有大問題,他最擔心的是洪義國。

上班的第一時間,張市長一到辦公室,何長順便將秦陶約見自己的事,向市長張縱橫作了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