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班子22(2 / 3)

周敏擦幹了頭發,又擦了擦腳,才坐到了床上。關於秦陶的事,其實她是昨天才聽說,還不敢確定,她還在猶豫是不是給她們打電話,讓她們打聽一些,是否聽到了什麼消息,沒想到餘倩文先給她去了電話。

她昨夜一晚上都沒睡好。秦陶吩咐過她,他不給她去電話,她也別給他打電話。昨天接到餘倩文打的電話之後,再打他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打到公司,公司接電話的人什麼也沒解釋,隻回答現在與他聯係不上,她打了兩次,對方都是這麼回答。

周敏穿上內衣,盡管剛衝完涼,那一臉的疲憊仍然沒有洗去,僅僅是臉上有了幾分紅暈,腦門上還在洇著汗珠,明亮的眼睛裏透出幾分失落的傷感。

郭園園看著周敏。穿著毛都清清楚楚的三角內褲,想著中午同學說自己的衣物太成人化,讓她把長褲穿上,周敏卻揭起上衣,摸著自己凸起的肚子說:“我現在要盡量不穿長褲,以免壓迫子宮對胎兒產生不良影響。”

郭園園嫌棄地說:“你這半遮半掩的樣子,反而讓人太紮眼。”

周敏自己卻笑了,問:“文文她們怎麼還沒來?”

“她們逛街去了,估計差不多快到了。”園園說。

十分鍾後,文文她們果然回來了。她們不知道周敏在哪裏,給郭園園打了電話,園園告訴了她們具體的地方,不一會便找到了樓上。

郭園園起身給她們打開了門。

文文她們,見到躺在床頭的周敏感慨萬千,感覺到她在老家待的時間不算長,可變化很大。周敏關心的是秦陶的情況,餘倩文說她們了解的也不多,隻是昨天從秦陶的妻子口中,了解了一點。

有一點,餘倩文讓周敏放心,秦的妻子昨天來學校,並不是來找周敏,或是找麻煩,隻是為了讓她們幫助出一份證明材料,證明陳區長是意外溺水身亡,不是誰蓄意謀害。再一個就是希望大家統一口徑,指認陳開元是駕車出遊的組織者,盡管大家是先認識秦陶的,文文又恰好是陳開元的老鄉,陳開元人已死,這個故事應該容易編團圓。

餘倩文讓周敏來漢沙,正是為了商量這件事,大家的態度很明確,周敏認為怎麼合適,大家就怎麼做。昨天來的那倆個女人,還在等餘倩文的回話,文文昨天沒有讓大家去見那兩個女人,就是想在回話之前將一切都考慮周全,以免被動。

周敏此時,自然希望大家能按秦的妻子的要求去做,也算是幫秦陶一把。自己當初原本就是心甘情願做小,現在自然也談不上與秦的妻子爭風吃醋。很顯然,秦的妻子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這個情人的存在,隻要她不來找自己的麻煩就行。

大家討論了半天,如何把經過編得天衣無縫。事情討論得差不多了,餘倩文讓周敏穿上衣服,一起下樓吃到東西,回來再繼續商量。

…………

餘倩文她們這邊在商量,胡傳玲和關應鳴也沒閑著。等了二天之後,關應鳴終於和省政法委書記周誌軍聯係上了,並約對方第二天中午,在省委附近的私家菜館見麵。

到了第二天中午,對方又給關應鳴打來了電話,說自己請她們倆人吃飯,地點改在省政府香水湖招待所,已經到了菜館的胡傳玲關應鳴,又匆匆趕往香水湖。

一路上,胡傳玲心裏直打鼓,二十多年沒來往了,還不知道這個周誌軍認不認自己這個小妹妹。關應鳴給她打氣,應該沒問題,都是從小在紅樓大院長大的,雖然幾十年沒見麵,三歲看到大,七歲看到老,周誌軍從小就講義氣重感情,雖然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這些東西是改不了的。

省政府香水湖招待所,是官方宴客的場所,胡傳玲也是二十多年沒去過那裏了,還是很小的時候和父母一起去過,但關應鳴這幾年並沒少去。半個小時之後,車就到了這個包圍在湖光山色之間的招待所。

進入風景區的大門時,胡傳玲發現院門口,沒有像從前那樣進去要檢查盤問證件。關應鳴告訴她,近年來,這個招待所也對外開放,接待一些非官方的團宴,早已不是過去官方的專屬場所了。

周誌軍一米八的個子,有著一副和周潤發一樣周正的麵孔,盡管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看起來仍然是強壯魁梧。他看到胡傳玲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如果不是關應鳴跟他通過電話,今天他都認不出關應鳴。

他熱情地請她們入席,因為今天有會議,時間來不及,他又不打算另改時間與她們相見,所以,隻得電話通知她們改到這香水湖招待所。其實,他並不喜歡在這裏請客,關應鳴在電話裏說約他去私家菜館,他很感興趣,在那種地方見兒時的朋友聊過去的往事,更自然更融洽。今天隻能將就了,下次有機會,再去她說的那個私家菜館。

周誌軍這段開場白,一下子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讓惴惴不安的胡傳玲,心裏踏實了許多。周誌軍首先關心的是她們倆人的婚姻,現在的生活狀況,其次才是怎麼會想起自己。自己這些年,也時常想起兒時的往事,可惜工作太忙,容不得他去追尋往事,尋找兒時的夥伴。所以今天見到她們倆人,可以說是這一年最值得高興的事。

胡傳玲,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周誌軍的提問,關應鳴則表現得特別興奮,說自己一直都想跟他聯係,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前些日子見到了很久沒來往的胡傳玲,倆人在閑聊中講到了他,自己便去政法委打聽他的消息,聽說他去北京開會去了,於是,要到了他的電話號碼,昨天估計他該回省裏來了,便給他打了電話。

周誌軍似乎與關應鳴聊得很開心,不時地打住話題,與胡傳玲說上一句,胡傳玲因為心裏有事,不知如何開口好,隻有諾諾應承,心裏卻在想,多虧有這個愛社交嘴特別能說的關應鳴在,否則,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

關應鳴與周誌軍一起回憶從前的往事,談到開心的地方,恨不得從椅子上跳起來,仿佛胡傳玲,僅僅是她拉來的陪客。

周誌軍一再給她們敬酒,關應鳴當仁不讓,幾杯下去之後,周誌軍的結論是,她們倆人性格一點都沒變。今天的關應鳴,還是從前的那個關應鳴,今天的胡傳玲,也是從前的那個一棍子打不出個屁的胡傳玲。

小時候,關應鳴給他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他們一起玩撲克牌。有一天,原本總是輸的她突然運氣特別好,整個下午,大小王總是起到了她的手裏,他覺得非常奇怪,洗牌時把牌清理了一遍才發現,大小王不在裏麵。關應鳴去清牌時大小王又出現了。弄了兩次,他斷定她在藏牌,可她又不認賬,第三次又發現丟了大小王,較真的周誌軍非要她交出王來,可她偏要讓他動手搜,他在她身邊搜了半天也沒搜著,又在她身上搜,該搜的地方都搜了,還是沒有,他才意識到,她每次都把好牌藏在了短褲裏麵,讓她交出來,她不交非讓他自己動手拿出來,否則她就不認賬。

關應鳴笑著堅決不承認有這事,周誌軍開心地說:“你不認賬沒關係,我從那時起就知道,你是一個死不認賬的人。”

周誌軍的話把胡傳玲逗樂了。關應鳴見火候差不多了,才一本正經地告訴周,那些好牌是自己藏在身子裏麵了,她之所以那麼做是因為,他一直喜歡胡傳玲,總是偏袒胡傳玲,她就是為了勾引他,可惜的是沒有把他勾上鉤。

不過,今天她們來找他,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正是因為胡傳玲有點事,想求他這個大哥哥幫忙。關應鳴這才轉入正題,將胡傳玲的丈夫秦陶的事告訴了他,希望他能看在一起長大的兄妹份上,出麵幫胡傳玲一把。

秦家兄弟的事,周誌軍在省裏自然聽說了,不過沒想到胡傳玲與這事有關係,他知道關應鳴是衝著自己的小舅子,與劉鳳文的關係來的,讓她們放心,能幫的的忙,他一定幫,能否幫得上不在自己,在那個劉鳳文認不認這層關係。市紀委雖然也屬政法係統中間的一部分,可市紀委是屬市委和省紀委的雙重領導,並非自己的直接下屬,自己給劉鳳文招呼,不一定起作用,也不太妥當,他隻能跟自己的小舅子打招呼,讓小舅子幫胡傳玲去疏通一下。

秦陶的案子這麼大,全市都盯著在,有罪不可能變得無罪,隻能是在黨政幹部管理條例和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從輕發落,他可以給小舅子打電話,讓她們去找小舅子。

今天下午,省政法係統的例會還在開,市政法委的書記也在,早上他們還在一起聊過幾句。下午開會時,他會跟對方打個招呼,基礎培養起來的一個幹部不容易,有了問題不要將對方一棒子打死,應該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給犯了錯的幹部,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