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班子24(1 / 3)

第二十三章 老謀深算

到了小酒館,酒菜擺上桌,程界民給蘇銘開導道。漢沙的官場不像蘇銘想的那麼黑,蘇之所以有畏難情緒就是像自己從前一樣覺得現在的漢沙官場太黑,盤根錯節,各色人等在其中,編織著各種各樣的關係網,要論水平,還是呂書記思想深刻,問題看得清楚。

那就是,大多數人和他蘇銘一樣,認為這種現狀是不可改變的缺乏信心,所以,都跟著俗流走關係,不認規章製度,法律意識淡薄,隻要堅決地打擊了少數搞歪門邪道的人,正氣占了上風,漢沙官場的風氣就會為之一變,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需要有闖勁,敢拚搏,為建設健康的市風而努力。

蘇銘聽了這番話,覺得說得也有道理,好人終究應該比壞人多,隻是不知該從何發力,怎樣努力。

程界民回答說:“這很簡單,既然那些人,用心編織了一個無所不在的關係網,我們就從馮純吾案開始,把他挖深挖透,既然那個劉鍾祥說是別人托他來疏通關係,雖然不能抓他,他也別輕易放過他,慢慢與他周旋,爭取最終抓住他背後的那個關係網。隻要把他們和馮純吾牽連上,保管他背後的人物全部浮出水麵,廉政風暴不聲不響就刮起來了。那關係網曝了光,是違法犯罪還是違犯了黨員幹部的條例,違規違紀便一目了然,就達到了警醒廣大幹部群眾的目的,官場風氣就會好起來。”

蘇銘聽著程局的話,心裏想的是,呂書記啟用程局沒有用錯人,沒有程局的水平,不足以理解呂書記的方略和政治手段,把壞人清除幹淨不可能,但改變社會風氣,應該能做得到。

畢竟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蘇銘就程局的想法思考了整整一下午,從何做起?怎樣落實,他一點頭緒都沒有,但終究是看到了前途,看到了希望,有了可以思考的問題,不是盲目地工作,而是帶著問題去工作,富有挑戰性。

到了禮拜三,程局從市裏開會回來,又跟他提紀委秦陶案已移交到檢察院,市裏希望,反貪局早一點將馮純吾案移交到司法係統。蘇銘突然有了想法,他告訴程局,馮案現在不能移交到司法係統,他感到馮純吾劉鍾祥都在等待這一天,要讓這個案子一直在反貪局泡下去,一直泡到那些人坐不住找上門來,才會有戲。

程局讓他放心,現在自己負責政法委的日常工作,他會一直關注馮案,不用擔心馮的關係網做手腳。可蘇銘仍然堅持不移交,他斷言秦陶案辦得這麼快,將來的判決結果肯定非常輕,不信走著瞧。他一定要把馮純吾所有的問題讀搞清楚,把證據都掌握在手裏,讓馮案進入司法係統後,也難有變數,判個三二年和判個無期死緩相差太遠了,他不會給那些人鑽空子,要把馮案辦成鐵案。

程界民見他這麼說,也隻能由他去,上麵有壓力自己得幫他扛一點,蘇銘認為上麵有壓力很有可能就是馮的家屬在走上麵的關係,所有的案件壓力都應該是關係網造成的,自己既然打算聽他程局的勸,做點事就不考慮壓力來自何方。

還是那句話,大不了就不做什麼市長秘書,還是做自己的小科長,程界民無可奈何。

蘇銘等了二個禮拜,也沒等到馮純吾要求見自己,卻等來了劉鍾祥的第二個請他喝酒的電話。而此時,蘇銘因為李漢霞和專案組的其他同事,走訪了更多的當事人,掌握了馮案更多 證據,心裏更踏實了,這一切都證明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蘇銘與劉鍾祥見麵,當然沒有拒絕劉鍾祥的要求,隻是強調馮案由程界民親自抓,那些卷宗程多次提取閱覽批示,要改有些難度,至於何時移交到檢察院,也是程局這個副檢說了算,自己作不了主。

和劉鍾祥打了兩次交道,蘇銘認定劉鍾祥肯定得了馮純吾家屬的好處,還有可能就是現金,為馮疏通關係,更加不急。他相信拖得時間越長,馮要求見自己的可能性就越大。

果然,第三個周六馮就要求見自己,可是見麵之後,馮既不主動交待問題也不談花錢疏通關係的事,蘇銘覺得馮可能是在用反偵察的手段試探自己,是不是真的打算要錢放他的人。

於是,他裝著很不滿的樣子走了。

還沒等到周六,馮純吾又要求見他,他沒有理會,直到周六,馮純吾連續二次說有重大問題交待,要見他時,他才不慌不忙地去了反貪局。

蘇銘從看到馮純吾走進訊問室的第一眼,便知道馮準備和自己談判了。

果然,馮坐下來之後點上一支煙,示意蘇銘支走門外的工作人員,開始和蘇銘談自己交待問題的條件,以及蘇想要的錢的金額,因為自己不能托人帶這個信,要求蘇銘安排自己,同老婆見個麵。

蘇銘說:“沒有問題,你現在就把我怎樣與你家人溝通想好,今晚我就安排你們見麵。”

隨後,倆人商定了見麵的具體安排。他告訴馮純吾,局裏的司機小劉是自己的人,屆時他會安排小劉,去把馮的老婆接到局裏來。馮則堅持要在外麵相見,自己肯定不會逃跑,隻因為他老婆一定怕進反貪局,他老婆來反貪局,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反而容易走漏風聲,蘇銘帶他出去取證,理由更充分,更合理。

看來馮這些日子,為此確實想了很多,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到了,蘇銘發覺自己反到考慮的太少,不是馮想贖身心切,很有可能露陷。

當晚十一點多鍾,蘇銘準時去四樓提出了馮純吾,按事先的約定,他們開車來到了辟靜的文津路,這裏離反貪局不算遠,有一家不起眼的賓館,蘇銘先下車去賓館與馮的妻子見麵,然後一起去,一間套房,讓他們夫妻說話方便,開完房,蘇銘又上樓去檢察了一下房間的衛生間,窗戶。

馮的老婆年近五十,滿臉的魚尾紋,圓滾滾的身體,個子不足一米六,渾濁的眼睛,臉上還抹了胭脂口紅,一副可憐稀稀的樣子看著蘇銘,蘇銘讓她就在房間裏等,他一會就把馮帶上來。

為了安全起見,蘇銘和司機小劉將馮押解到房間之後,自己守在套房的外間,裏外之間剛好沒有門,然後讓小劉去樓下窗外守著,雖說這三樓很高,馮從窗口逃不掉,但也是以防萬一。

馮純吾,見了老婆哀聲歎氣,老婆則主動安慰他事到如今,想太多也沒用,還是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馮從老婆帶來的食品中,拿出一瓶飲料給蘇科長,蘇錢拿著飲料退出了裏間,給他們半個小時,時間讓他們抓緊時間談。

半個小時的時間,應該不算短,蘇銘在外間抽了二支煙,喝完了飲料還差五分鍾,他知道對馮這種,被關押了幾個月的人來講,與家人團聚的每一分鍾都是寶貴的,他一直堅持到過了幾分鍾之後,才進裏間提醒馮純吾夫婦倆時間到了,他們該談的,應該談得差不多了。

正和老婆一起坐在床上的馮純吾,起身給了蘇銘一支煙,請求道:“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再給十分鍾時間。”

蘇銘點燃煙,回到了外間,十分鍾的時間馮純吾應該玩不出什麼花樣,他回頭看了一眼裏間的半開的窗口,隻要盯住了這窗戶,就不會有什麼事。

當他抽了二口煙,再一次回頭去看那窗口時,突然發現那窗外的玻璃上照出了馮純吾的人影,蘇銘立刻警覺起來向前跨了二步,走近房門口,才發現馮純吾和老婆已脫得赤條條地,馮的老婆仰臥在床上,正緊張地看著丈夫,蘇銘隻得又退了回來。

幾個月沒沾暈的馮純吾夫婦,大概憋壞了,這裏外間連門都沒有,就哼哼嘰嘰地幹上了。蘇銘無聊地在外間踱著步,一直到看見窗口的反光玻璃上,夫妻倆人起身穿衣,一看時間已過了半夜十二點,才進去告訴他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