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鶯慢悠悠道,“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許是邵小姐貴人多忘事記錯了。”
“你……”
傅思璿低喝一句:“可心!”
“表姐,你幹嘛打斷我……”
門倏地被推開。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門口,男人一身熨帖的訓練服逆光而立,寬肩窄腰,高大挺拔。
隻見他神情淩厲,一張薄唇緊緊抿著,渾身透著冷漠和疏離。
雲鶯望著他,心髒揪得酸痛,眼眶慢慢潮濕。
上輩子的她啊,真的難以言喻的蠢……
小時候在農村實在太窮了,徐家人無處不在的壓榨,麵朝黃土背朝天長大的她,極度自卑,又極度虛榮。
機緣巧合嫁給徐進嶸之後,這種性格的缺陷不但沒有收斂,還愈加猖狂,又被有心人利用,犯下了許多不可饒恕的罪。
她自以為徐進嶸嫌棄她的出身,所以才不喜歡她。
可是現在回想啊,徐進嶸才是最有責任感的男人,無論她對他做了多少蠢事,他從未有過離婚的念頭。
她眨去眼中的水霧,壓下心頭劇烈顫動。
別慌,這輩子,一切還來得及。
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由宰割的雲鶯了。
隨著男人的出現,病房立即安靜下來。
傅思璿眼神不自覺變柔,“進嶸,你來了。”
“嗯。”男人惜字如金,麵色冷俊。
邵可心一見到他,再也不敢放肆,整顆心砰砰亂跳,臉羞得通紅,瞬間收起了張揚和跋扈的羽翼,溫柔地叫了聲進嶸哥哥。
徐家在京城權勢滔天,雖然他跟他父親一早決裂,但並不改變他出身顯赫的背景。
而且他還長得這樣帥,邵可心從第一次見到他,一顆心便深深陷下去了。
徐進嶸略微點頭,淡漠深邃的目光略過雲鶯,落到床上沉睡的弟弟身上,問:“微微怎麼樣了?”
傅思璿接過話,“沒什麼問題了,等微微睡醒了就可以出院。”
雲鶯在一旁站著,思緒卻飛得很快。
徐見微這次是因為突發頭疼住院的,他六歲的時候從假山摔下來,智力永遠停留在六歲,還時不時會頭疼。
徐進嶸麵色緩了緩,語氣依舊冰冷,“嗯,麻煩傅醫生了。”
傅思璿笑容一滯,內心酸澀無比,卻笑道:“進嶸,你對我不用這麼客氣的。”
徐進嶸沒有說話,側臉深刻,清冷的太陽透過瞳孔,眸子泛著琥珀色的光澤。
傅思璿看得心生動,明明知道這個男人是鴆酒一般的存在,依舊忍不住觸摸。
她壓下心底酸脹,囑咐了一遍出院之後要注意的事項,示意邵可心和她一起出去。
邵可心被傅思璿拉著,卻頻頻回頭。
雲鶯知道她在想什麼,朝她諷刺一笑。
果然,邵可心立即掙開手,正要開口說話時,雲鶯卻不給她機會。
她從衣兜裏掏出一遝錢,“那個……微微病了,我看你還沒回來,就做主帶了錢過來交醫藥費。你不會怪我吧?”
徐進嶸低頭掃了眼不到他胸口,卻拚命朝他示好的女人,冷著臉沒說話,但卻接過了她手上的錢,指腹在觸碰到她冰涼的手時,皺了皺眉。
邵可心死死盯著那遝錢,一臉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她明明盯著雲鶯上了車的!
她竟然沒有買香水就回來了?
這也太不符合她虛榮心爆棚的路線啊!
傅思璿眼底閃過陰霾,她朝雲鶯掃了一眼,沒想到兩人的目光對上,雲鶯笑了笑,對方的笑,明眸皓齒,分明有幾分勝券在握的感覺。
傅思璿心一跳,倏地關掉門。
雲鶯這才收回目光。
害死她的人,這輩子,一個也別想逃!
她活不活無所謂,她隻要那些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