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傻站在那裏,看著溪為焰上藥,幾次想要說話,見一個人閉目養神,一個人忙著上藥就又吞了回去。
“大人有什麼話說完就請回吧。”焰突然睜開眼說道,聲音還是很虛弱。
“我……”望著他的臉,擦拭之後臉上還留有縱橫的傷痕,但是忍無損他冷冽的俊美的容顏,兩道粗獷的俊眉,眼睛裏的黑眸深邃的不見底。
“對不起!……我走了。”不想再聽他們冷淡的話,我奪門而逃。
隻是我沒看到焰眼中的沉思和動搖。
以後的兩日,我開始慢慢熟悉這裏的生活,早餐就跑去爹那裏一起吃,每次看到爹掩嘴而笑的樣子我就覺得好幸福。然後爹會和我聊天,告訴我府裏的事,宮裏的事,還有一些民間趣聞。然後我會陪著爹去園子裏湖邊散步,我說爹要適量鍛煉身體才能好。
接近午時,娘就會從朝上回來,和我們一起涼亭聊天,喝茶,每每都是我一個人在嘰嘰喳喳,而爹娘則是寵溺地含笑看著我。
我覺得這也許是我20年來最幸福的日子了。
我並沒有去看望焰和溪,很怕他們不能原諒我,再說焰也需要休息。
而寒衣則是被我送回二哥那裏,我想二哥應該更需要他,而寒衣應該也比較希望和二哥在一起吧。
因為上次想去探望二哥時被告知二哥病了,不宜見客,所以我就送了幾樣補品說好下次再來,那兩個小侍站在那裏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才反映過來。嗬嗬,看樣子反差太大他們都有些接受不了呢。
這日,我在自己院裏的小廚房裏試著做點心,黎兒仍然處在我親自下廚的震驚中,這時一個小童上前通報,說是二公子北堂零來訪,我一怔,沒想到二哥會親自來。整理了一下著裝,便要出去迎接,想了想,還帶上了剛剛做的“蛋糕”。
書房。
原以為二哥會在偏廳等,沒想到他竟然跑去我的書房了。
我和黎兒快步走向書房,卻聽房中傳來琅琅書聲。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輕柔恬淡的男聲,韻味和意境都到了,仿佛看透了詩裏的涵義,給人一種寧靜的享受。
呃,是我之前煉字時候寫了段陶淵明的《飲酒》,就放在書案上了,那麼讀的人就該是……
輕輕打開門,看到寒意矗立在一個背對我而坐的藍衣男子身旁,那男子手裏拿了正是我煉字的宣紙。
“二哥?”我輕喚。
寒衣和藍衣男子同時回過頭來,藍衣男子眼裏更有一絲不可置信。
而在我看到藍衣男子,也就是我二哥的臉的時候,也不禁驚豔地愣在那裏,真的是……好美啊!感情美男都到這世界來啦?不同於寒衣的精致如女子,也不像焰的剛毅冷冽,他的美像帶著一種清冷的氣質,飄飄欲仙,仿佛是謫仙一般,但周身的冷清也讓人覺得難以接近。這和剛剛他讀詩的調不怎麼吻合嘛,我以為該是一個溫柔恬淡的人兒啊。
“世子殿下……”他從座上站了起來要向我行禮。
“這怎麼使得!”我急急衝過去阻止他下跪,汗,這裏的生活我大都能習慣了,但是就行禮下跪這一條我實在是受不了,何況麵前這個人還是我名義上的二哥呢。
“按禮節合該是我向二哥行禮呢。”我抱拳向眼前人福了福。
又看到了眼裏疑惑兼驚訝的神色,嘿,這種眼神這幾日看多了,都已經習慣了,不過眼前這個人顯然很“內斂”啊,想起有的護衛、小童看著我像看到了豬在天上飛的表情要誇張的多啦,搞笑……啊呸呸呸,我幹嗎把自己比作豬啊,敢情這幾日安逸日子過得我都有成了豬的幸福感覺啦。
看到我又是傻笑,又是搖頭的樣子(我竟然在美男麵前露出這種白癡狀……)二哥忍不住又喚了一聲,“世子殿下?”
“啊?哦!對不起。”我回過神看到二哥眼中露出的笑意,還有嘴角輕微的弧度,頓時又是一陣閃神,原來……原來這冰冷的人笑起來會是這樣的感覺,讓人如遇春風,就像初春的陽光融化了冰雪一樣,讓人覺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