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莫不成了絕品,弦兒有幸得如此殊榮,真要感激皇上。”細細品味一番,魏冰弦睜開雙眸,微含笑意。
“弦兒何苦與朕說這等感激之言,朕與弦兒不用計較這些,來,嚐嚐這道。”又夾了些菜到魏冰弦碗中,皇上目光溫然道:“想當初與弦兒第一次吃飯時,悅來客棧中位置不夠,朕與弦兒拚桌,還一直遭弦兒嫌棄,當時你那眼神,朕記憶猶新。”
魏冰弦當然知曉自己當時是何模樣,想到那時,唇邊也不由掛起笑意。
隻是漸漸的,魏冰弦覺得渾身有些發涼,待注意到時,唇角微微一僵,仰起頭看向皇上,皇上的目光如此溫和,充滿愛意,但是魏冰弦還是很容易地透過皇上的偽裝,看到那顆冰冷的心。
腹中隱隱作痛,魏冰弦的笑卻愈發妖媚,今日的一切,這一切,她心中,終是明了了。
“其實那日,朕在踏入悅來客棧之前,便已見過弦兒,那時弦兒一臉正色地訓斥幾個不懂規矩的弟妹,朕見到你那雖然嚴肅,卻遮掩不住的天人之姿,便被你吸去了魂兒,不知不覺跟著弦兒踏進了悅來客棧。”說到這些,韓啟璐唇邊的笑更加溫暖:“說起來,那日朕倒是十分感激悅來客棧賓客滿座,否則朕還得想別的法子與弦兒相識。”
韓啟璐嘴裏說著那些話,容顏中似是十分幸福,可垂下在袖口中的手已緊握成全,胳膊上青筋凸起,似乎在忍受著什麼錐心之痛。唇邊的笑依舊,看向魏冰弦的眸子更加溫柔。
腹中的痛越來越劇烈,魏冰弦聽著皇上如此輕緩地與她回憶過去,心口的痛卻如同滾燙鐵漿灌入,燒透灼傷,又經萬寒冰水浸透,凝結成冰,僵硬著重重墜下。可魏冰弦雙瞳中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鬱,貪看著皇上的俊朗容顏,魏冰弦柔聲道;“那時皇上可是真的喜愛弦兒?”
“朕一直都是真的喜愛弦兒。”韓啟璐說著此話,想要抬起手來撫摸魏冰弦側頰,卻又因為怕手臂會顫抖而忍著不動。
“皇上知曉弦兒說的是什麼,隻是純純的喜歡,喜歡弦兒此人。”魏冰弦心中微微有些著急,卻又覺得自己此話說得有幾分心虛,她究竟,不是值得皇上愛的人。
這一刻,她的心中透徹明了,之前宮中所有的虛榮名利都煙消雲散,她那無比自信的麵具也已然破碎,心中一直害怕的,被她藏的最深的東西,終究是浮出水麵了。十分害怕,但她還似普通小女人一般,在這個時候,隻想知道,皇上心中,究竟有沒有她,皇上的愛,究竟有幾分是真情?
“朕的話便是真心,朕對你的喜歡,多於任何女子。”韓啟璐說著這話,心頭卻莫名追加了一句,隻是,朕不愛你。
腹中劇痛難耐,魏冰弦感覺自己的手已經沒有力氣舉杯,魏冰弦便幹脆放下手,隻是用全身的力氣保持依舊優雅的坐姿,眉頭依舊帶著一抹淡淡的傲氣,唇角,則是妖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