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破封(1 / 2)

侍女提著煤油燈匆匆而行,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裏連成一串,她氣息急促,或許走廊兩邊的壁畫已經看厭,她目不斜視。

大理石石柱陰影裏走出一個身影擋在侍女麵前。

“啊,夏爾大人!”侍女嚇了一跳,看清來人後,捂著胸口驚訝道。

夏爾垂著雙手,身體微微前傾,笑眯眯的問:“姐姐這是去哪裏?”

……

一瞬之間,那人拎著赫伽與兩人擦肩而過,就像窗外黯淡的月光穿過兩人恍惚的眉眼,在煤油燈的火光中被忽略。

赫伽被倒拖而行,正看見煤油燈照射在夏爾臉上,顯映出森然的笑容,侍女害羞低頭的背影,還有一隻三寸的提線木偶悄無聲息從夏爾袖口滑下來,掛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對著赫伽咧嘴笑。

赫伽感到一陣深深的寒意。

拐角處,有一幅壁畫,畫的是黃昏中一位天使伸手去觸摸夕陽落山時最後的一縷陽光。

她靠著巨石,滿臉疲憊,她的劍斜插腳下,她的盔甲殘破不堪,整個地麵好似畫家失去了耐心,用猩紅的顏料肆意塗抹的,她的左翅被焚毀了,隻剩下骨架,與焦枯變成黑炭般的羽毛。

“喂,你……”

赫伽終於看清那人的模樣,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上半身是個美貌的女子,水藍頭發,精致的麵容,又似冰冷又似略有風情,穿著珊瑚一般顏色的簡單長裙,下半截卻是密密麻麻宛如骨節般的腕足,無風飄蕩,像一團海藻,整個人漂浮在地麵。

“怎麼,看見異人類很驚詫?”尤裏安輕輕撫摸天使的臉龐,頭也不回的說,她的聲音就像手握住的冰渣,令人難以忍受。

赫伽手足無措,略顯尷尬道:“呃,第一次看到,是有點……那個,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是打算請你幫我個忙。”尤裏安目光空洞,一隻腕足高高揚起,赫伽警惕的退後一小步,那隻腕足倏然刺出,疾如電閃,眨眼間腕足穿過走廊,左折右轉,噗噗噗,鮮血迸濺,三聲過後,腕足將串成一串的一條狗兩個士兵抖落在地,緩緩收回來。

赫伽強笑道:“我都自顧不暇,能幫你什麼?”

腕足滴著血滴,輕柔地為天使塗上血跡,尤裏安似乎並不著急,她的目光深邃,穿透壁畫,牆壁,陽光,空氣,雲層,看透曆史的遺跡,緩緩說道:“也許你不太清楚,我倆站的地方是什麼,這裏是諸神的罪孽之獄,扼殺文明,監禁那古斯都大陸上偉大學者們的集中營。對於我而言,我並不關心這些大學者們的死活,文明的存亡,再者,都三百多年了,大學者們早就爛成骨頭了,文明也煙消雲散了,談這些有什麼用處。但是,這座城堡裏封印了一個對我來說至關重要的人,我要救她出來!”

鮮血塗滿天使的麵容,尤裏安道:“我需要你來解開封印。”

“你,不會在開玩笑吧?”赫伽小心的問。

腕足如同潮汐般聚湧退散,然後再猛然蜂蛹而至,裹住赫伽,叫他動彈不得,慢慢提到半空,靠近壁畫,那幅壁畫詭異的燃起熊熊大火,大火從塗在天使臉上的血液燃起,包裹住全身,然後席卷整個壁畫,全身都是火焰的天使漸漸複蘇,無聲的嘶吼一聲,一抖翅膀,餘下雪白的翅膀瞬間崩解,露出焦黑的骨翼,她站起來,拔起戰劍,整個人的上身都從壁畫中探出來,走廊瞬間被火光點亮,天使緩緩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