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向季明爍，目光中滿含深情與眷戀，仿佛要把他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腦海裏。
“嘖，你這是自作自受啊！誰讓你要跟進來的。”季明爍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心中卻還是泛起了一絲不忍。
【怎麼那麼賤呢，還心疼他？】季明爍在心裏罵著自己。
隨後又伸出手，往自己的臉上抽了一巴掌，他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誡自己不要心軟。
“我隻是不想跟你分開，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在哪裏都無所謂。”程海爍艱難地說著，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氣，他連眼睛也閉上了。
季明爍蹲下身，叫了程海楓兩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程海楓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裏。
沒有血色的臉，幹裂的嘴唇，程海楓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季明爍環顧四周，除了沙，還是沙，望不到盡頭的沙，根本看不到一滴水。
再看看程海楓的人魚尾巴，原本那美麗的鱗片，此刻也已經失去了光澤。
烈日下，沙漠裏，程海楓被曬成了一條幾十厘米的魚幹，這完全是魚的模樣，不是上半身人的身體，下半身魚的尾巴那種。
季明爍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子。
“唉”，季明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在這片寂靜的沙漠裏，歎息聲宣泄著他的的無奈和迷茫。
季明爍的手，往沙地上的魚幹伸去。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由程海楓變成的魚幹的那一刻，竟然莫名地心頭一酸。
曾經的程海楓，如今卻變成了這般無聲無息的魚幹模樣。
季明爍拿起魚幹，站起身，一步一步地繼續往前走。
這般姿態的程海楓，也算是給了季明爍一種魚幹式的無聲陪伴吧。
走著走著，忽然，季明爍的腦中靈光一閃，他想：是否可以通過搖花手的方式離開這片沙漠呢？
此時此刻的處境，哪怕隻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也值得試一試。
說幹就幹，說不定有希望。
季明爍先是把魚幹揣進了褲兜裏。
隨後，他站定身子，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一口氣。
接著，他緩緩抬起雙手，擺好手指和手腕的姿勢。
而後，手腕開始輕盈地轉動起來。
隨著季明爍搖花手搖得越發投入，速度也越來越快，花手從胸前搖到頭頂，已經被搖出了殘影。
搖啊搖，搖啊搖，一股力量從季明爍的腳底湧起，帶動著他的身體脫離了地麵，飛了起來。
他，做到了！
雖然他以前也做到了，但也要熱血一番。
感動天感動地，也感動了自己，以此振奮人心，振奮他自己的心。
季明爍心中的期待瞬間無限放大，眼中滿是驚喜。
可當季明爍落地時，發現所在之處依舊是——那熟悉又讓人絕望的沙漠。
季明爍不甘心，他又嚐試了好幾遍。
每一次，他都是帶著期待起飛。
每一次，他都拚命地搖著花手。
可是，每一次，他落地都是在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