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刁難(1 / 2)

“那我們還等什麼?隻要守住平遙,他寧子藺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過去!跟他娘的拚了,血戰到底!”有個將領站起來吼道。

“老陳,坐下!”聶斯越不滿地皺了皺眉頭,那個軍官隻得乖乖坐下,聶斯越眨了眨眼,“但我們要做的事,不是死守平遙和息遙,而是這裏!”

他說著,手指用力一劃,險些劃破了紙,眾人定睛看時,他所指的那裏赫然竟是——穀陽關!

舉座嘩然。

“都給我閉嘴!”聶斯越一聲大喝打斷了眾人驚歎的竊竊私語,“圍魏救趙,攻敵所必救,難道你們都沒學過兵法嗎?”

“可是,穀陽關如此堅城,又有南方軍數萬兵力駐守,豈是我們輕易能拿下來的?一旦寧子藺揮軍回救,截斷我軍後路,屆時我們又將如何自處?”就連最支持聶斯越的林浩也不怎麼認同他這種近乎異想天開的思路。

“沒關係,我並不是真的想攻打穀陽關,攻其要害為虛,斷其糧道為實。今日ni們來此之前,我已令第二大隊出發前往息遙,將庫存餘糧全部轉移,若寧子藺不顧他後路安危,硬取息遙,必將麵臨水糧不濟的絕境。若他縱兵回救,則正中我下懷,到時候我會送這位大名鼎鼎的寧燈籠一個大大的驚喜。”聶斯越說完,臉上竟然露出孩童般舒心的微笑。

“太子爺要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平遙,可這樣一來,豈非連息遙都守不住?”一個軍官猶豫著說道。

“太子那裏的責任由我一力承擔。”聶斯越毫不猶疑地說道,“還有誰有疑問麼?沒有疑問,就各自歸隊!”

話說維軒和夏寧姍經曆了一次被伏擊的危險之後,之後的行蹤就變得小心謹慎起來,兩人晝伏夜出,白天休息,晚上趕路,過了十餘天的時間,才剛剛進入沙府地界。

沙府,顧名思義,整個府治大部分區域都是漠南的戈壁灘,也就是以沙人聚居區為主。這裏也是叛軍勢力最為活躍猖獗的一個府,因此他們不得不更加小心防範,在這裏他們的一舉一動幾乎都逃不過叛軍的監視。

這個地方的官府勢力早已被連根拔起,他們一路行來,隨處可見狂熱的聚水教信徒成批地聚集在一起,瞪著通紅的眼睛,狂呼亂叫著衝進非教眾的百姓家中,看見東西就搶,看見女人就實施奸淫,若是稍有反抗,就是當場被活活打死。這些人無法無天,無惡不作,維軒和夏寧姍看不過去,出手管過一兩次,但他們的力量跟這成千上萬作惡的信徒比起來實在是太過渺小,所以再碰到這樣的情況,他們也隻能放任不管了,多少有些無奈。

他們進入沙府之後,並沒有繼續往東走,而是突然轉道南下,進入了漠南大沙漠。這條路線也是經過兩人商議之後決定的,如果繼續東行,雖然官道寬闊方便行路,但這樣一來,等於是把自己的行蹤完全暴露在叛軍的監控之下,隨時有再次遭到伏擊的危險。

相反的,走漠南這條路,深入沙人的勢力範圍,雖然更加危險,但在那裏影社的影響力相對較小,更容易脫離對方無所不在的監視和跟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們打扮成沙人的模樣,假裝成一對姐弟,就這樣進入了令人聞之而色變的沙人領地。

維軒和夏寧姍,一個從小在海邊長大,一個自幼就被帶到京城,對於他們來說,沙人的領域,就像是另一個國度,處處展現著令他們沉迷其中的風情。

沙府宣密鎮,此地已經深入戈壁五十餘裏,說是一個鎮,還不如說是一個沙人聚居的村子。維軒和夏寧姍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縱馬疾馳了數十裏,總算趕在天亮之前到達了這個落腳點。

“籲——”維軒勒住韁繩,望著村子口一麵正在飄揚的黃旗發呆,那上麵如同鬼畫符一般畫了幾個他完全看不懂的符號。

“那是沙人的文字。”夏寧姍也停住馬,簡單地說道。

“你能看懂?”維軒滿懷希望地說道。

夏寧姍搖了搖頭:“我也看不懂,看來我們的喬裝計劃就要中止了,在這裏交流人人用的都是沙人的語言,我們一說話就會露出馬腳,但要想在這裏落腳,不說話是不可能的。”

維軒不無擔憂道:“聽說沙人極其排外,而且殘暴嗜血,我們若以中原百姓的身份出現,他們會接納我們麼?”

夏寧姍微微一笑,這難得露出的表情讓她原本被麵具遮蓋得隻剩金屬質感的臉部輪廓頓顯幾分圓潤可愛,她也不說話,伸手從背後摸出一個包袱來,丟給維軒,道:“喏,幸虧我早有準備。”

維軒遲疑著打開包袱,裏麵的東西赫然呈現出來,幾乎什麼都有:木梳,小鏡子,糖餅,繡花針,小鐵匙,瓷碗,等等各式各樣的生活小用品,琳琅滿目,晃得他有點發暈。

“這……這些東西……”維軒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都是我一路上搜集起來的。”夏寧姍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沙人雖然性格彪悍,可他們也是人,也需要生活,生活裏可不光是打仗。沙人為何屢屢造反,無非就是因為他們的生活環境太惡劣,連日常生活所需的用具都無法製造,而官府正是看準了他們的這一軟肋,對他們大加限製,任何出入沙人領地的商人都會被課以重稅,久而久之就造成了沙人聚居區商業極其荒涼的境地。所以,沙人會造反,也是生活所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