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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議長辦公室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喬雅和普斯芙拉兩人一起坐在溫泉內久久沒有對話。與其說是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對話,四個人自從索菲亞的辦公室裏出來之後就沒有說一句話。因為他們聽到了令他們見證了最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同時也不得不麵對起最壞的事態發展。
“喬姑娘,神、魔再次要開戰了是麼?”普斯芙拉黯然地說,“這才是多少年,為什麼這片大地就沒有能夠得到天道的關愛,為什麼這片大地上的人民要遭受如此恐怖的經曆?”
“不,是魔族要加入到了這場神界之戰中了。”喬雅安慰普斯芙拉說,“別忘了,雖然魔界有四大家族已經和東軍達成聯盟,準備對付我們;可我們也有魅兒她的家族以及魔王的勢力加入我們。變強的不隻是他們而已。”
“變強?那隻意味著戰爭會變得更加血腥殘酷,所要犧牲的平民們要變得更多不是麼?”
“……”喬雅看著普斯芙拉回答不出那在明顯不過的答案。
雖然普斯芙拉一直看起來對這些大事情毫不關心,但她畢竟還是在大貴族家裏受著良好教育成長起來的郡主。也可以說,她最討厭的家境給予了她智慧。而她天生的善良讓聰明的她此刻預想到了即將發生在這片大地上的災難,並為這些即將遭遇災難的自己以及同胞們感到痛苦。
“嗬嗬……”普斯芙拉忽然苦笑了兩聲說,“你說奇怪不奇怪。就在前幾天我根本就不介意這樣的事情,我要考慮的不過是多摘些吃食挺過每一天。而現在我不用為肚子而勞累了,反倒是沒有覺得一點的開心和愉快……”
的確。這種痛苦是聰明人的專利,也是富裕的人們專利。對於神界大多數為了明天吃什麼而難以入眠的人們來說管它是誰參與進了戰爭中都無所謂了。什麼時候打,什麼地方打,大多多慘烈同樣也無所謂。因為連明天還活得了活不了都不能確定的他們,根本就沒有閑暇去考慮這麼和自己息息相關卻又看起來十分遙遠的事情。或許對於一部分人來說在戰爭中死亡,甚至有可能要比活著還要來的仁慈。因為死亡很容易,它可以帶你避開一切橫在麵前的困難;活著很難,這意味著直到死亡帶你走之前,你不得不用自己的毅力和堅強來麵對一個又一個的苦痛。
“你們會幫我們的是吧?主人會幫助我們的是吧?”普斯芙拉眼神中流露著哀求問。
“……”
喬雅太想回答,太希望自己能回答普斯芙拉一個肯定的答案了。本來平時就顯得柔順乖巧的普斯芙拉當含著淚水露出哀求的表情時,喬雅感覺到了那麼的不忍和憐惜。但是喬雅太清楚自己的能力了。自己的能力別說是戰爭,就是在日常也很難給予別人什麼幫助了。無能。這兩個字再沒有像現在這樣刺痛過喬雅的心。
視野模糊的喬雅捧起了水,拍到了自己的臉上說:“不管我能幫你什麼,我都會幫你的。奇桭也一定是這樣的。”
“……”
看著喬雅泛紅的雙眼,普斯芙拉溫柔地抱住了她。普斯芙拉是和喬雅一路一起走過來的。相處的這段日子裏,她是親眼見到了喬雅直率、坦誠、要強的性格。雖然無助的自己剛才開口對喬雅求助。但在看到了喬雅雙眼時,她了解到了喬雅的感觸和無奈。因為這也是自己正在無時無刻不在感受到的體會。那是一種懊惱、自責、愧疚。
普斯芙拉也將水拍到自己的臉上,給自己打氣說:“不說這個了。不用擔心。議長大人和迪奧將軍一定有辦法幫我們度過難關的。更何況魔王站在在我們這一邊,而身為啟示的主人也站在我們這一邊!我相信雖然會經曆殘酷的戰爭,但我們一定會迎來更好的生活的!”
“是的!沒錯!”
“……等事情結束了,你們會回去麼?”一心想著要轉換話題的普斯芙拉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問出了這個自己根本就不想聽到答案的問題。或許是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之中。不過不管任何人的主觀意願,答案就在那裏從來沒有改變過。
“是的。我們將回歸人界。畢竟我們是人類。我們有屬於我們的地方。”喬雅說。
“真羨慕你……”
“……我們遲早是要分別的,而你和奇桭之間的‘盟誓’其實也是一場誤會。所以你還是別再叫他主人了。和我們一起做朋友不好麼?”喬雅試探性地勸說。
普斯芙拉扭過頭柔柔地笑著說:“你誤會了。我是在羨慕你們可以那麼早就能認識。因為我會跟著主人一起去人界的。”
“啊?!”喬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你要跟我們去人界?你……這是奇桭的主意?”
普斯芙拉再次笑著回答:“不。這是我的決定。我是他的人,主人去哪裏我就要跟到哪裏。”
“別老這麼想……這,著西部不是議長也在提倡廢除奴隸製度麼?他現在身為圍繞在議長身邊的人,也應該積極響應議長的號召不是麼?再說對於我們人類來說奴隸的曆史已經太過遙遠,我們已經不習慣了。我們追求平等。你這樣隻會讓他更加不舒服的。”
普斯芙拉有些黯然地搖了搖頭,望著水麵上反映的月亮說:“不,我不能。要是沒有了這個關係,我和主人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的交集了……我想伴在他的身邊。我想……我是愛上他了……”
“啊?!!”喬雅再一次大聲地叫了起來,“你,你,你沒開玩笑吧?!你們才認識幾天,一起經曆了什麼,你這就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