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慧絕所言,喜歡潮濕溫暖的太恒內核處在一池的溫泉的邊上。而溫泉反映太恒樹果的光亮,不僅僅給自己增添了十二分的魅惑,還在頭頂上劃出了隨機多變的奇幻漣漪圖案。而那一池溫泉水也不知道是因為常有樹上充滿魔力的果實掉落融入,淺淺的池水竟然和大湖大海一樣泛著一種漂亮的藍色。隻是這池水中……
“我說,池子裏的那段石柱是什麼?一點都沒有任何美感可言,你怎麼不撈出來?”薑奇桭好奇地指著池子中央問。
“的確。看起來它也好像並不完整,像是一段斷了的矮石柱。”喬雅靠近池邊說。
“那東西才不是我放的。我也想把它拿出來。不過可惜,那東西是我……搬不動的。要不你來幫我取出來怎麼樣?”慧絕說著就伸手在薑奇桭後背上推了一下。
薑奇桭站在池邊正看著那段奇怪的石柱,背後冷不丁被一推,自然就“走”進了溫泉裏。
“我說!哎……”薑奇桭回頭看著一臉笑意的慧絕歎了口氣說,“我是身子被淋得冰冷,溫泉水也夠舒服。可這麼穿衣戴靴地走進溫泉總歸有些不太合適吧。”
“那你大可以脫掉衣服。我不介意。”
“我介意!”
薑奇桭搖著頭心想為什麼行事那麼謹慎小心,做人不顯山不漏水的魔王智冠的姐姐竟然會是有著和他那麼不相同的性格。不過看來這樣想的並不隻是薑奇桭一個人,喬雅苦笑著問:“我說慧絕姐姐您真的是魔王的親姐姐麼?你們倆性格……太不一樣了。”
“啊,沒辦法。誰叫我生下來就不喜歡那種婆婆媽媽的做事態度。做事不就應該當機立斷,痛痛快快的。不是麼?哈哈……不過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來到妖界來住的原因就是了。”慧絕痛快地笑著說,“魔界那邊做事太麻煩了。尤其是智冠他的工作更是要考慮周全,那樣費神的事情我是最討厭的。所以我才自願來到了痛快的妖界來住的。”
“可是妖界不是六界裏最為危險、血腥、不尊天道的地方麼?”喬雅反問。
慧絕搖頭回答:“錯!妖界也是遵循天道的地方。天道規定羊吃草,狼吃羊。隻是為了讓羊、狼都能夠活下來,沒有善惡之分。妖界裏弱妖被強妖吞噬就和狼吃羊一樣,不過是為了活下來、繁衍下來。這才不是什麼忤逆天道。這裏是最為遵守天道弱肉強食的地方。或許比之那為了長生而處處克製自己本能的仙界,這裏才是更加貫徹天道的所在。”
“這……”喬雅有些語塞。
“一切存在的既是正確的……麼?”薑奇桭在沒及大腿的池子裏用十分尷尬地姿勢一邊彎腰去夠石柱,一邊努力將口鼻保持在水上說。
“是的。在我們用感性來理解世界的時候,被吃掉的一方總是會被當做是受害者而被同情。但是在我們用理智來理解世界的時候,我們就能發現一切不過是依照天道鎖定的規矩來行動的。不過問題並不是存在於用理性還是感性來思考。問題其實是我們這些有了一些智慧的生靈們自以為出眾於萬物,將自己定義在了太高的地方。”慧絕冷眼看著遠處說,“其實我們也不過是生靈之一。我們也是要遵循天道而活的。我們沒有什麼特別的。更不是什麼裁判。再說我們不也是要通過其它生靈來維持自己的存活嗎?不管是人類、神族、魔族、仙族、妖族,都一樣。”
“仙族不殺生的。”喬雅反駁。
慧絕大笑著伸手摸著喬雅的腦袋說:“哈哈……是的,和妖族不同,仙族的確是不進行相互獵殺,通過吞噬別的內涵生命力或是魔力的動物來維持自己的生命的。但是他們還是會去食用植物、穀物以及一些果實的。要知道植物也是生靈,穀物是植物的種子,就像是人類的孩子一樣。難道吃植物就要比吃動物來得高貴?你不能因為它們不能動而就將它們當做沒有生命嘛。那些……”
“那些不過就是自以為聰明的人類的自我安慰和救贖。不剝奪任何生靈地存活機會並保持存活本身就是不可能的。”薑奇桭一邊用力抬出半截斷柱,一邊說。
“哦呀,小哥倒是看得很透嘛。”
“我曾做過一段時間的素食主義者。不過後來有個人在我給我家觀賞植物澆水的時候問我:‘你既然也認為這些植物是活物,那麼你吃他們和吃動物又有什麼不同?’”薑奇桭將斷柱放在池邊說,“那一問讓我想了很多。最終讓我決定,既然是要剝奪其它生靈的機會而存活,那麼我就要更加好地生活下去就好了。沒必要要去為它們感到愧疚。把它們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