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小利有攸往。
索菲亞和阿皮裏斯托斯在聽到第三人的話語響起都驚訝得睜大了雙眼。而當從話語中馬上就判斷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普斯芙拉的那一刻,兩人心中迸發出來的惡寒隻是不用多說的。
普斯芙拉再次神秘地悄然出現了。隻是這一次不是宏嶺鎮的中央城堡,而是在前後兩個巨大迷宮相夾之中的神界最機密的牢房之中。這個在理論和實際上都沒有曾被任何人所逃離或是闖入過的絕地。當然,那是直到在片刻之前。
“你終於肯出現了。”阿皮裏斯托斯雖然死盯著普斯芙拉咬著牙說出了這番話,但是他微微發顫的嗓音將他內心之中的恐懼表露無遺。
普斯芙拉笑著上前隔著鐵欄杆對阿皮裏斯托斯說:“你們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曾有過大恩的存在,所以我今天來並不是來動粗的。但我也不是來跟你們來敘舊的。”
“你少在這裏跟我假惺惺的。你躲過了老夫三百年的追蹤,你今天怎麼敢再次出現在老夫的麵前了?別跟我說你是特意來看身處囹圄的老夫的。”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來跟你們敘舊來的。我之所以今天在這裏麵對著你們,而不是兩具屍體;是因為你們一個人曾將這一世的我撫養,另一個曾給我機會去追隨哥哥。若不是你們曾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和正確的行為,那麼在我眼中跟螻蟻無異的你們還以為有任何的必要讓我還在這裏浪費口舌麼?”普斯芙拉說著就從身體後部探出了十餘條粉紅色的觸須。
空間裏的不詳感直線上升。讓人都覺得仿佛這空氣中充滿了毒氣,呼吸都應當節製。
“你們雖然卑微低下,但畢竟我還是恩怨分明的存在。所以就讓我再給你們多說兩句話吧。”普斯芙拉收回了觸須們說,“鼠目寸光的你們有著任何的偏見對我們來說都無所謂。但有一點你說的沒錯。哥哥的血脈是那麼地珍貴,你們根本就不配去將它來繼承和延續。”
索菲亞和阿皮裏斯托斯馬上察覺到了普斯芙拉的言外之意。
“你想幹什麼?!”
“住手!索菲亞,快跑!”
索菲亞驚恐地從擺在鐵柵欄之前的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抱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腹後退起來。這可是自己和列恩的骨肉,也將是自己和列恩唯一的骨肉。索菲亞實在是不能夠讓自己腹中的孩子有任何閃失,除非自己已經死去。
索菲亞發顫的聲音好理解,但阿皮裏斯托斯之所以還能夠喊得出那一句話當真是了不得的。
神族老人阿皮裏斯托斯活了足足有八百多年,而在這八百多年之中他看到了太多的女人成為母親之後的堅強和決絕。阿皮裏斯托斯知道不管前因後果到底是如何,但已經身為人母的索菲亞同樣也將變得絕對的決絕。同時阿皮裏斯托斯比誰都清楚索菲亞對於神界的重要性。雖然是索菲亞做出了讓自己失望的決擇,也是索菲亞打敗了自己,更是索菲亞將自己囚禁在了這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但是為了讓神界今後可以在統一平和的環境之中發展下去,索菲亞是絕對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阿皮裏斯托斯沒有絲毫的猶豫,所以阿皮裏斯托斯在第一時間喊出了那句話,並從鐵柵欄之間伸出臂膀試圖拉扯住走近索菲亞的普斯芙拉。在身陷囹圄的境地之中阿皮裏斯托斯竟還能有著這樣的判斷力,那自然是真真了不得的。
隻是鐵柵欄畢竟存在,阿皮裏斯托斯根本對麵前的一切無力可為;而索菲亞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這數百年生涯戎馬的她現在竟然覺得自己的雙腳就像是生了根,就連向後再多撤一步都做不到。
索菲亞和阿皮裏斯托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普斯芙拉的那隻纖細的手掌向前探出觸碰到了索菲亞隆起的肚腹上……
“……”
“……”
“……”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普斯芙拉並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反倒更像是一個對索菲亞腹中胎兒十二萬分疼愛的阿姨正試圖著去感受他一樣隻是將手輕輕地放在了索菲亞的肚腹上。甚至索菲亞都感受不到任何來自普斯芙拉身上散發著的敵意。
“……”盯著索菲亞肚腹的普斯芙拉抬起頭對索菲亞笑著說,“……雖然當初啟示就跟我說著不可能是哥哥的血脈。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親自來確認一下才放心。女神陛下啊,請你好好生下這個孩子,盡全力地去好好撫養這個孩子吧……留給你去疼愛孩子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了。就趁還有時間就別去想些別的,好好珍惜餘下的時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