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嗦著身子爬下來,徑直走到地上的死人旁邊開始扒衣服,心說對不起了兄弟,你都死了肯定不怕冷,我還不想凍死呢。
陳達望也顧不上是不是死人衣服了,也過去扒另一個死人的衣服。這些衣服千瘡百孔,但是好歹能避寒,當然遮羞我就不考慮了,就算這褲子……褲襠都裂開了。
“喂,大旺咱們換一下?”我喊道。
“滾一邊去。”
我又道:“你是對的,我不應該救那個人。”
陳達望忽然道:“我想不是他。”
我一愣,還沒等開口,劉命就道:“你們在說啥?”
陳達望繼續道:“在遇到你們之前,我們救了個小夥,是上個隊伍裏的人,估計也是盜墓賊。但盜洞不會是他炸的,他沒帶炸藥,這我和花兒都能證明。不過在我們遭遇蟲子包圍的時候,也看到個人,據我觀察那個人應該會驅蟲,挺危險的,看見我們就跑,我猜是他暗中做的手腳。”
劉命道:“我們遇到蟲子的時候,也看見個人,不過沒追上,他連手電都不打。”
我歎了口氣,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陳達望道:“這麼明目張膽跟咱們作對的,一般都是條子,不過抓我們走地仙的條子一般都有槍,也沒這麼陰損。”
我忽然想起上麵廢棄的小屋,腦子立刻麻了一下,道:“守墓人?”
陳達望坐下來,一邊整理從屍體上摸下來的東西一邊道:“說實話,除了守墓人之外我也想不出是誰。”
我指著上方道:“那間屋子廢棄很長時間了吧,我也沒看出有人住過的痕跡,守墓人應該搬走了才對。就算他們回來,也不可能這麼巧合吧?”實際上這種巧合讓我心驚,先是頭一個盜墓隊伍,然後是陳達望這倆人,再然後是我,劉命和孫紫可是跟我過來的,他們倆不算巧合。但是我們三個毫無幹係的……可以說是三個毫無幹係的隊伍,為什麼在兩天時間同時來到這種地方呢?外加上守墓人?這不一般。
陳達望道:“他們是搬走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搬到了哪裏?”
“嗯?”我心頭一震。
薑東吾?
陳達望的意思很明顯,他在說守墓人就在附近,那麼隻可能是山下的村寨了,我和那六個人的隊伍都經過,而且我還他媽的特意找了個該死的向導。
劉命道:“也就是說他們在山下的村寨,被你們給驚動了?”
問題可能出在我身上,也可能出在那六個人的隊伍身上,我不由得感慨起來:“這世道比我想的還他媽險惡。”
“盜墓賊還好意思這麼說。”孫紫可用很厭惡的口氣說道。
我道:“我是大夫,不是盜墓賊!”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陳達望道,他把東西都擺放好,有兩把看起來挺鋒利的刀,有一個手電,不過摔壞了,半包煙和一個打火機,外加幾個鐵製工具,其中有一把洛陽鏟,一個工兵鏟,其他的奇形怪狀,我就不知道是什麼了,估計是盜墓專用工具。
兩個死者都沒留下食物和水,也可能是讓同夥帶走了,陳達望拿了根煙點著,然後就把半包煙揣兜裏,又遞給我一把刀,另一把刀被他扔給孫紫可,並說道:“妹子,留著防身吧。”
剩下的東西陳達望似乎沒興趣,根本沒有動。
但是,我看著剩下的工具卻感覺有點不對勁兒,道:“大旺,有這些東西,咱們挖出去得多長時間?”
陳達望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道:“有這些東西用不上一天。你啥意思?”
我道:“我的意思是守墓人既然想把咱們困死在這,為什麼不把死者的工具帶走呢?”
孫紫可聽到我的話猛地站起來,一臉捉摸不定的表情,她轉身爬進炸塌的盜洞裏,出來的時候臉色更難看了,道:“這是在內部爆破的,人根本就沒出去!”
我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劉命搭腔道:“小可是個建築學者,建築和拆遷沒人比她更了解了。”
我一愣,但沒工夫考慮她是怎麼回事,道:“既然他也沒出去,那是要幹什麼?”
陳達望一個哆嗦,搓著半張臉滿是害怕:“糟了糟了糟了,他一定是要幹掉咱們才罷休,咱們得快點走。”
“怎麼快點走?”孫紫可也著急起來。
陳達望一緊張是個人就能看得出,他臉憋得通紅,來回踱步,在我不耐煩想讓他停下來的時候,他忽然眼睛一亮,道:“走!咱們盡快找到墓葬,隻要能進墓葬守墓人就不敢對咱們動手,他們有規矩不能進祖宗的陰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