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加大電壓——”
冰冷的機械聲夾雜著醫護人員焦急萬分的喊聲,手術台上的女人,渾身已血肉模糊,淩亂的發絲鋪散在她原本姣好的臉龐,她眼睛緊閉著,了無生氣。
男醫生額上的汗大顆大顆地從發間滑落,他手拿兩個沉重的電壓器,反複地在女人兩胸起落,但她仍毫無反應,心電監護儀中的電波線平靜得毫無波瀾。
黎玥站在一旁,震驚地看著他們急救著她的身體,她驚慌地朝他們大喊,但那些醫生和護士仿佛什麼也聽不見,仍繼續著手上的事情。
“醫生,醫生”黎玥甚至伸手去抓他們,卻撲了個空,她的手穿過了他們的身體。
她靈魂出竅了,黎玥在那一刹那腦子浮現這幾個字。
半個小時過去,醫生和護士的眉目間都透著些許疲憊,終於,男醫生在黎玥的麵前,放下了手中的電壓器,他看了看手表,殘酷的宣布,“死亡時間2018年12月30日早上8點15分,死於車禍”
看著護士將白布蓋上她的臉,黎玥衝了過去,大喊著“不要,我還不能死,我不要死,我還有好多事情還沒做,浩洋,浩洋,沒了我他怎麼辦”
“我不要”淒厲的女聲如此讓人心碎,卻沒有人聽得見
忽地,她感覺眼前一黑,不能抗拒的無力感向她襲來,慢慢地,她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雨如千絲萬縷的銀線,密密麻麻地在天地間不停地織著,或橫飛,或斜飄,或直撒,縱橫交錯,紛紛揚揚。
上海黃浦區的一間小平房內,簡簡陋陋的,神台上兩張灰黑色的照片,更凸顯了房屋的冷清淒涼,原本應是熱鬧幸福的家庭,此時卻掛上了滿屋的白布,白色的花瓣隨意扔在地上。
“姐,你醒醒”黎浩洋用力地搖著床上的人,他雙眼下的青黛大的嚇人,卻依然無損他英俊陽光的臉龐。
黎玥仿佛一直在黑暗中茫然行走,忽然有個聲音在呼喚她,她頭痛的厲害,卻勉強地睜開了眼睛,看到黎浩洋,她習慣性地一問,“怎麼了?”
說完她便一怔,不對,她怎麼還能說話,她已經死了……
黎玥抬頭,黎浩洋青澀異常的臉龐讓她心驚,視線環繞著四周,這是他們以前一家子住的房子,可在爸媽去世後,他們就已經搬走了。
緊緊地拽住黎浩洋的衣袖,清麗出塵的臉龐有些猙獰,她啞聲問道,“現在是什麼年份?”
黎浩洋皺眉,“姐,你在開玩笑嗎,現在是2013年”
2013,2013,黎玥如遭雷劈,整個人呆住,回過神來又激動的哭笑不得,她竟然重生到了五年前,也就是這一年,她22歲,父母雙亡同樣死於車禍。
淚,一道道蜿蜒曲折。黎玥猛地抱住黎浩洋,清澈的幽眸透著水光,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這一世,她不會再壓抑自己,不會再讓那些人欺負他們。
既然老天讓她重生,那麼她就不會白活,重蹈覆轍以往的過錯。
“姐,不要哭”看著她的淚,黎浩洋手足無措,隻好安慰似的輕拍下她的背。
斂了斂心神,伸手用力一抹殘餘在臉龐的眼淚,黎玥扶著黎浩洋站起身,她凝視著他,“浩洋,我不希望過了今天,你還在為媽媽和爸爸去世的事情而意誌消沉”
五年前,就是因為黎浩洋的自我放棄,意誌消沉,學業直線下滑,甚至還和一些小混混***架鬧事。她才被迫放棄自己的學業,出來打工養家,還被騙到夜店,**懷孕墮胎,她的悲慘人生就是這樣開始。
“姐,我沒有……”黎浩洋一怔,明亮的瞳眸瞬間暗了。
黎玥緊緊地盯著他,連聲斥道,“人這一輩子,怎麼都是過,你這種自我放棄是要懲罰自己,還是懲罰爸媽?這種事情誰都要經曆,隻有跨過這道鴻溝,努力奮鬥自己的人生,才算沒白活,你懂不懂?”
話落,黎浩洋哭了,眼眶通紅,他不發一語慢慢走向窗口,此刻窗外正飄著蒙蒙的細雨,一如他的心情一樣,蕩到穀底。失去父母,對於隻有十六歲的他來說該是怎樣大的一個打擊。
怎麼可能說忘就忘,說不傷心就不傷心了,但是,姐姐說得對,他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他應該要堅強,要堅強,可他的傷口需要時間來愈合。
“姐,我懂了,隻是我需要點時間”他忽地轉頭朝黎玥一笑
心中懸石終於落地,黎玥舒心地呼出口氣,笑道,“好”
就在這一刻,他們的命運天翻地覆,徹底地被改寫,新的人生現在才開始。
整理好家裏的東西,黎玥坐在沙發上,手拿一本金融投資類的雜誌,認真專注地思考著這些數據,他們要過新生活就必須要錢,而短時間內能收獲大量的金錢的莫過於股票了。
黎玥習慣性地咬了咬手指頭,腦子在不停地轉動著,她在重生前做過很長時間的金融投資顧問,2013年,中國股市雖是慘淡,但這絕對是炒股的絕佳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