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再次站在這片屬於杭州的土地上的時候,即使是春,莫桑依舊看到了黃葉飄零。真真的滿目滄痍啊。
來時的費用都是花影支付的,乘的是飛機,幾個小時就到了。盡管有幾個小時的緩衝,但似乎莫桑似乎還是沒有轉過神來,心裏還存在著一種叫做忐忑的東西。
莫桑並沒有想要給施婧打上一通電話,或是什麼。現在的莫桑根本也沒有餘力去想這些,因為身旁花影。花影戴了一副墨鏡,海藻的長發並沒有半點束縛,順其自然的順貼在肩到腰跡。因為天氣比較晴朗,花影穿得也很清爽,碎花的係頸裙,翠青的顏色。花影也沒有穿高跟鞋,同色的涼鞋。渾然一體。
可是,莫桑的直覺告訴她,花影的心情可沒有衣服那麼清爽。相反,竟沉重得要命,因為莫桑已經感覺到了來至花影身上的壓抑和憂傷。即使,莫桑看不到花影的眼神。
“走吧。”花影再次淡淡的說道。拖著行李箱邁開了步子。
莫桑隻是默默的跟在花影的後麵,並沒有想要說什麼或問什麼。這一路上,花影幾乎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越接近杭州,就變得越沉默和感傷。連呼吸都有些不太平穩。看來,這個杭州,並不僅僅隻是我莫桑的糾結地呀。隻是,花影,你的杭州之行為的是什麼呢?
出租車一直平穩的行駛著,一車到底。花影隻顧的在前麵走,莫桑亦步亦趨的跟。隻是這個街道似乎太過於熟悉。卻又有一些恍惚,也並不是徐子嫣家的那條街。是自己遺忘了嗎?
花影在杭州的住所是一個單身公寓,獨立,很符合花影的風格。莫桑竟有一絲的寬慰,替花影感到寬慰,並不是為什麼。
“這幾天,你可以住在這裏,但不準跟著我。你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準打擾到我。”花影說著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莫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隻是邊脫鞋邊隨意地說道。
“好。”莫桑答這話也並沒有勉強,因為自自己說要跟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其實,自己也並沒有想要去幹涉什麼。花影的世界,比自己,比施婧封得都緊。
其實,事情證明,就算莫桑想要去跟,想要去幹涉也沒有機會。每天等莫桑起床過後,花影早就不見人影。有時候還會一夜不歸。
莫桑在杭州有三天的時間。但是,莫桑並沒有想要立馬去找施婧,潛意識裏,莫桑想要將那一刻留在最後,即使心中有著太多的迫不及待。
清早睜開眼睛時,屋子已是一片清冷。莫桑已經發覺,花影該是出門了。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靜靜的起身,簡單吃了一點東西,莫桑也出了門。
莫桑不太會認識路,從某種程度上說,是一個路癡。但是,莫桑不想要呆在公寓裏,一個人。似乎繁華的城市總是很熱鬧的,不管有沒有節日。莫桑隻是背著包淡淡的行走在大馬路邊。突然的,莫桑想要再次去一次西湖邊畔。
站在岸邊,碧波蕩漾,湖岸的一切都那麼的清萃。莫桑在這一刻終於相信,已春了。
莫桑撫著岸上的那尊題著‘西湖’的基石,心裏竟有百般惆悵。西湖,是一個多情的地方啊。湖中田田荷葉比翼連枝,水下魚兒環繞嬉戲,當真一派的鬧人景象。不知當初白娘子與許仙在斷橋相會的時候,有沒有相擁一起看著這天然的情趣?怕是沒有的吧,他們愛得如此深切,眼中怕是隻有彼此的,怎麼會容得下旁人他物的喧賓奪主呢。自己是多想了。
莫桑歎口氣,漫步上斷橋。薄薄的鞋底,莫桑能夠真切的感覺到那石板上的冰涼。斷橋,為何千百年已過,你竟還是如此寒冷?莫桑在嘴角綻開一抹笑意,穿過斷橋沒有回頭。
莫桑靜靜地沿著西湖畔遊走,莫桑記得,不管是高興還是悲傷,都會和施婧一起走路。沿著路,一直走一直走,知道很遠,再也看不到來時路。似乎那樣就可以忘記自己所有的悲傷,將快樂一路點撒。莫桑記得,施婧說過,走路可以讓人忘記一切哀與愁。
莫桑記得張雲傑也對自己說過,以前每次不高興的時候都會邀上渙然一起出去遠足或者爬山,露營或者寄宿。喜歡一直漫無目的的一直往前走,不在乎路上有沒有荊棘,有沒有亂石,隻要一直走,一直走,就對了。仿佛那樣就已經和自然融為了一體,即使再大的狂風驟雨,自己的心裏會依舊坦蕩和安寧。
莫桑還記得自己和渙然書信的時候,渙然總會在信的末尾附上這麼一句話“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渙然總會在署名過後在最後一欄上寫上這一句詩。而渙然給自己的信紙總是有淡雅的水墨畫的背景,或山或水,一副清息古雅的模樣。莫桑那時總是會感動於信箋上的意境,然後回信要渙然一直用這類的箋紙書信。然後,每一次渙然的信紙上都會有不同的水墨畫,但都是莫桑自己喜歡的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