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的杭州之行,莫桑明了自己的境地,而花影也順了自己的願。所以,此刻坐在寬敞的銀色大鳥裏,也沒有再去煩惱自己為何要隨花影到杭州的原因。自己也是為著私心來的,不管誰順了誰的願,總之,這次杭州之行就要告一段落了。
在機場兩人都是沉默的分道揚鑣,似乎是早就商量好了一樣,各自奔向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現在還是午上十一點,還有半天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莫桑直接讓出租司機開到了施婧屋的樓下。旅途是勞累的,但莫桑還是決定用雙腳爬上十樓,並沒有去看旁邊閑置的電梯。
莫桑一步一步的數著階梯,走了很多次的樓道,這是莫桑第一次數著步數上樓。不知道為什麼,不是說好了自己要堅強的,可是雙腳一著地還是不受控製的往這裏趕。還如此無聊的數著樓梯數。莫桑啊,你真是無藥可救了。剛好二百四十步,二百四十步階梯。不察覺,已經到了。原來,竟是這麼容易麼
似乎這棟樓很安靜,因為每一次到這裏來,幾乎都碰不到什麼人。不過也好,在某種程度上,莫桑和施婧都是喜靜的人。
挨過門去,莫桑在包裏掏著鑰匙。現在的她隻想躺在床上,狠狠地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去想。扭開門,卻是渾身一震。
沙發裏赫然嵌著一個修長的身影,聽見聲響有些疲憊的睜開眼睛。刹時,那雙灰色的眼眸登時亮了起來,驚喜、激動都混雜在裏麵。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因為動作太過於大,一個抱枕無聲的砸到了地上。
“小桑”沙啞的聲音從那張有些幹涸的嘴唇裏滑出來,竟有些生澀。隻是喊出名字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眼裏的欣喜和炙熱卻並沒有消退半分。
所有的防備在這一刻都土崩瓦解了,心頭一熱,鼻子一酸,腳再次不受控製的飛奔向那襲修長的身影。
“飛揚”將頭緊緊地埋在楚飛揚溫暖的胸膛口,眼裏的溫熱毫不保留的都轉移到了那身白色的休閑服上。
楚飛揚環過手,將莫桑的身子緊緊擁住。好似,瘦了?
“飛揚,幸好,還有你。”莫桑悶悶地說著話,努力地汲取這個懷抱的清香,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飛揚,有你,真好。”在楚飛揚的懷裏蹭了蹭,莫桑將環在楚飛揚腰上的手移到他的脖子上,踮起腳,將頭擱在了楚飛揚肩上。閉上眼,已沒有淚流下。
“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下?”楚飛揚混沌的眸子已經變得清涼一片,嗓音雖依舊有些沙啞,卻是充滿了溫柔和憐愛。聽著,任是任何人,都是很受用的。就像莫桑此刻一樣。
“不要。”莫桑有些撒嬌的說道,手臂還往裏收了收,“就想這樣抱著你一會兒。”
“好。”楚飛揚也收緊了幾分力道,沒有再異議。低下頭,將下巴磕在莫桑削瘦的肩膀上。
兩人都靜靜的不動,不作聲。有多長時間呢,很久吧,楚飛揚察覺到懷裏的人有些軟軟的下沉,勾著自己脖子的手臂也鬆了力道。左手一個旋轉,配合著右手將莫桑打橫抱了起來。莫桑腦袋一偏,靠在楚飛揚肩上,已經沉入了睡夢。嘴裏有些念念,似乎在說些什麼,斷斷續續,挺不是很清楚。
“楚飛揚你是在這裏等我嗎你在等我嗎?”
“楚飛揚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你一定等了我很久很久?”
“對不起。”
楚飛揚看著莫桑精致的睡顏,有些心痛,走進臥室,將莫桑輕柔的安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你沒有對不起我,小桑。”楚飛揚的手指拂過莫桑的眉目,喃喃。
“我是在這裏等你,因為我想你了。也沒有多久,比起你的這幾年,這些,什麼都不是。”楚飛揚俯身,溫潤的唇就落在了莫桑的眉心。
“睡一覺吧,你累了。我去做飯。”楚飛揚再次為莫桑掖了掖被角,轉身出去,輕掩了房門。
隻是因為那過去的幾年時間麼?臥室床上的身影有一下的微顫,有清淚從眼角滑落。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霓虹燈上。莫桑的睡眠本就不穩,恍惚間好似有人一直在自己的身邊,時不時的會盯著自己看上一會。那沉穩的呼吸就那麼一直縈繞在周圍,莫桑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窗前是一尊靜坐的身影,垂眸,眼睛盯著一樣東西,似在沉思。臉上有著隱隱的溫暖和安心。目光下移,楚飛揚手裏的正是那本收集者莫桑快樂的相冊。現在映入眼簾的是那一張唯美的照片。那一日,那無名山頂上的情景,一一出現在腦海,攻城掠地。
“操場上有一顆很大的樹,大得可以擋住一個人的身影,是年很茂盛的。我經常可以看見你在樹底等施婧,或者她等你。”
“有一次,我打完球靠在樹下休息,我看到你來了。從另一邊,我以為你會發現我,可是你沒有,你隻是在那裏靜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