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桑與淩蕭寒向花影辭行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火紅的夕陽映染了整個天空,放眼之處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豔。
又走到了巨大的噴水池邊,水注簇擁著,有一種爭先恐後的擁擠感。莫桑徑直走到池岸的石階上坐下,並沒有說話。其實自從走出花影的屋子開始,莫桑都是沉默的,沉默得令身邊的淩蕭寒似乎都感覺不到身邊還有一個人。
淩蕭寒也跟著莫桑坐下,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隨著莫桑的動作而動。他知道有些該發生的終究是要發生的,他淩蕭寒阻止不了。但是,正如花影所說‘否極泰來’,隻要我依舊是淩蕭寒,那就夠了。
“淩蕭寒。”莫桑將下巴磕在膝蓋上,眼睛幽幽的望著水池。看落日的倒影在水麵盈盈蕩蕩,莫桑突然開口喊道。“你說,要是我那一天不出去,是不是就遇不到你了?”
“桑,你是後悔遇到我了嗎?”淩蕭寒心裏有幾絲顫動,驚得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十分的無力,話尾有重重的歎氣。
“沒有。”不知道是真的沒有聽出淩蕭寒語氣裏的無奈還是刻意的忽略,莫桑一直保持著平坦的語氣,沒有轉頭,也沒有動:“我隻是在想,是不是那一天,我不出來,就不會遇到你,也不會認識你?是不是到現在我們還是陌生的兩個人?”
“不會。你一定會遇到我,也一定會認識我,即使那一天你不出門。今生今世,你一定會遇到並認識一個叫做淩蕭寒的人,沒有重來的機會。”淩蕭寒嘴角是淡淡的笑容,眼睛一派隨意的看著前麵。
“為什麼?”
“如果,你遇不到我,我會努力讓我遇見你。”
“如果,一直遇不到我呢?”
“那我就一直的找下去,直到找到你為止。”
明明是很煽情的場麵不是嗎?可是,偏偏劇情中的男女主角都是淡淡的語氣,表麵上看來,並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兩個人的嘴角都噙著幾絲微笑,靜坐在夕陽下。
“淩蕭寒。”莫桑的語氣不免又低落了幾分,生生染上了幾絲感傷的味道:“你是渙然嗎?”
“我是。”淩蕭寒答得毫不猶豫。
“是不是,你還是渙然冰釋的時候,你就認識我了?”莫桑其實在徐子嫣來找她之後就一直想問這個問題,淩蕭寒似乎是真的認識自己,很久了。
“其實我比傑更早一步認識你,隻是那時候我沒有機會讓你認識我。”淩蕭寒的話語裏隱藏著深深的遺憾和後悔:“如果,如果那時候我就讓你認識我的話,或許和現在就不一樣了。”
“什麼時候?”莫桑很詫異,莫桑一直以為淩蕭寒會和自己有交集,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張雲傑。沒想到
“在上海那一個比賽之前,我和姐姐到重慶來玩。剛下火車的時候,我看見一個女孩子站在月台上默默地流淚,但還是一直隱忍著沒有出聲,嘴角還噙著淡淡地笑意。女孩站在月台上定定的看著軌道上的列車,正對的窗戶邊也坐著一個女孩子,也是笑著流著淚。隻是一個在車內,一個在車外。我站的位置隻能看到車子裏女孩的側臉,但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你。”說道這裏,淩蕭寒不著痕跡的看了莫桑一眼:“我看了一下了,那是到杭州的列車。列車開走了,可是你沒有揮手,也沒有去追,隻是定定的站在原地。幾乎,連眼神都沒有動過,可是你卻裂開了嘴,狠狠地笑了出來。”
“火車走了很久,你才離開。我從你身邊走過的時候,我聽見你說‘親愛的,你一定不要忘記我。我是莫桑’
聽著淩蕭寒的講訴,莫桑似乎已經能夠記起那個場景。
“那應該是高二時候吧,因為婧被學校開除,我在火車站送婧到杭州時候的事吧!婧還唱了一首歌給我的,告訴我一定要堅強,不要哭。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哭了,所以婧即使坐在窗邊也不願意回過頭看我一眼。我知道她是怕我更傷心,但是,我也知道婧,她也是掉了眼淚的。”回想起以往,莫桑還是忍不住有些低落。閉上眼,那時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所以,我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記住你了。莫桑。”淩蕭寒說這話的時候低頭笑了一聲,或許是感覺自己那時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吧。
“我以為我會花很長時間才會找到你的,沒想到我在一年之內就找到你了。”
“你怎麼找到我的?”
“其實也算是我運氣好吧!我在重慶呆了半年,但並沒有找到你。我僅僅隻知道你叫莫桑,其他一概不知,找起來很麻煩。”
“後來回到上海,在一次比賽中遇到了傑。後來知道他是重慶的,就突發心思問他是否認識一個叫‘莫桑’的女孩子。其實我並沒有報什麼希望的,因為我知道這種概率很低的。”
“但是沒想到竟讓我給碰上了,傑剛好認識一個叫‘莫桑’的女孩子,而這個莫桑也剛好就是我在重慶火車站遇到的女孩,這個女孩剛好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