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周計劃,將從明日開始!]
-------------------------------
永安公司的兩個雇工往返奔忙,將堆了滿滿一車的商品,陸陸續續轉移到弗朗寧的509號房。公寓大堂的行李員和門童見勢,皆加入了進來,熱火朝天的當起了搬運工。
蘇三站在套房門口,略顯尷尬的與劉經理含笑對望,但凡對方調開了注意力,便立即側過臉去,朝身旁的永仁嚅囁道:“你大哥到底去哪兒了??”
“大哥讓我回來等您,其他的一律沒交代,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永仁一連咕噥了三次,尤見崩塌的前兆。
蘇三見勢隻得收起了質疑,無以複加的鬱悶起來。
一個杜月笙門下的流氓,賬戶上竟有折合RMB兩億兩千萬的財產,這是個什麼鬼世道?!可歎的是,眼下她急須這個流氓站出來,為一擲千金的瘋狂行為埋單,已顧不上深究什麼,隻剩下了膜拜的份兒了。
商品已快要搬完了,佳人猶感秋風卷、秋葉黃,香鬢輕飄顯淒涼,不禁垂頭喪氣的落下了眼梢,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劉經理滿麵殷勤的走了過來,兩手交握身子一欠:“夫人,都差不多了,您看——”
“這是誰他媽搞的破事?沒完沒了的占著電梯??”猛然間,樓道口應聲出現了一張微微籲氣的臉龐,白九棠赫然登場。
那一聲怒喝,令劉經理張惶的抬起了眼皮,跟忘詞的伶人似的,局促不已。寧祥見狀,好歹是機靈了一次,悶聲不吭的挪了幾步,隨著搬東西的人,藏到了套房內的玄關處。
周遭的一切,隨著某人閃亮登場,而黯然退幕,蘇三目不斜視,奔赴了過去。
“這··這些都是我買的··”
“你??”白九棠被堵截在過道上,俯視著那頻頻抖動的睫毛,錯愕的揚起了眉梢。
“··嗯··”蘇三惴惴不安、眼神遊弋:“九棠···我··我花了五百多塊··錢··”
白九棠怔視了她良久,啼笑皆非的掠起眼梢一望,繼而收回視線,湊近她的臉龐,細語問道:“你別告訴我,呆站在門邊那個人,是來收錢的!”
聽罷這猶帶挖苦的話,念想著即將要到來的訓斥,蘇三嘴一癟,眯著眼點了點頭:“是!正等著你回來劃賬呢!”
“撒?”白九棠沉下了臉來:“你開玩笑吧?花了五百塊錢,你讓我劃賬給他??”說罷凜冽的抬起眼來,二度打量了劉經理一番,徑直朝他走去:“你哪兒的?”
“我嗎?我··我··”尤見一個肩寬體健的男人裹著一襲素黑的長衫,凶神惡煞的朝自己走來,劉經理背心冒起了毛毛汗,驚慌失措的退了兩步。
“九棠!九棠!!”蘇三花容失色的追了上去:“人家好意幫我把東西送回來,你這是要幹嘛??”
白九棠已然抬起掌來,不禁騰出空閑白了她一眼,高舉的手啪的一聲,準確無誤落向了劉經理的肩頭,調回視線對他說道:“罷了,你隨我兄弟走一趟,去錢莊兌張銀票,拿錢走人。”說罷掏了一張銀票遞給永仁,亦打點了參與搬運的人們。
劉經理被永仁勾肩搭背拉向了電梯口,臨上電梯前,顫巍巍的朝蘇三揮了揮手:“白夫人··想必那就是白先生吧··我··我這就去了啊···再會!”
蘇三甚為難堪的牽起了一絲笑意,朝他安撫的點了點頭:“辛苦了,再會!”
隨著眾人的撤離,樓道上漸漸沉寂下來,空氣如膠,流動不暢。白九棠身邊的蘇三不敢出聲,玄關處的寧祥亦不敢妄動。
莞爾聽得一腔不悅的嗓音,響徹耳際:“五百個大洋就走銀行賬務?下館子怎麼不開支票!?”
即便白九棠態度惡劣,蘇三卻因毫無底氣,不敢駁回。隻得低聲嘟囔了一句:“我··我這不是沒現款嗎!”
“我難道沒給你——”慍怒的男聲戛然而止,啞然了好長時間,才懊惱的放低了腔調:“確然是我疏忽了···”
片刻之後,白九棠帶著一絲愧色,有心修好的幹笑道:“好吧,既是都買回來了,那我得鑒賞鑒賞。”語畢,邁開步子朝房間走去。
蘇三朝他的背影掠了一眼,心境一鬆,跟了上去。
隻道那“太平盛世”才剛剛降臨,轉眼便被套房門口傳來的吼聲,一炬成灰了。
“白蘇氏!!你這是在戰前屯糧,還是要再開一家百貨公司??還有你,站在老子的房裏裝神弄鬼!是不是吃錯藥了?!”